徐行之看他精力還不錯,喂他喝過水後便催促道:“我們快些走吧。這裡不大對勁。”
蛇隻剩下一顆完整的蛇頭,而軀乾則是一具蛇骨,隻藕斷絲連地勾連著一些腐肉。
徐行之揹著一具瀕死的焦屍,在林間跋涉。
黑影不動,隻仰著頭看徐行之。
骨蛇倒伏在林間,骨頭扭成了一團爛泥,地上儘是掙紮過後的殘跡。
遵循徐行之的本性,必定是立即掉頭撒腿往西北方跑,越快越好,毫不去觸阿誰黴頭,但一想到孟重光有能夠在那邊,徐行之乾脆一咬牙,朝高塔地點的方向疾走而去。
他身上片片皮肉跟著拉扯的行動簌簌落下,但他卻像是壓根兒發覺不到疼痛似的。
但徐行之還冇來得及為他取一個名字。
大略是因為氣質過分矜貴清肅,左邊眼角還落了一滴淚痣,徐行之板起臉來,竟能看出幾分禁慾的暖色來。
黑影點頭,把手裡折得七零八落的雜草放下,伸出兩條手臂,意指明白。
那人沙啞道:“……被人暗害的。”
而奇特的是,在路過徐行之剛纔踩下的林間足印時,它們都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繞開,彷彿方纔有一頭可駭的野獸從那邊路過。
他小聲地喚道:“師兄,師兄。”
徐行之走出山洞,在河邊蹲下,心中仍有一股不實在感,盤桓不去。
口哨聲很清澈, 彷彿能滲進濕漉漉的岩石裡去。
所謂鬼修,是依著“眾生必死,死必歸土”的事理,能馭鬼,亦能馭屍。
枯草從尾端開端,已經被他折出了數條斷痕。
徐行之開初感覺奇特,但轉念一想倒也公道,這影象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有不詳之處,倒也不奇特。
待徐行之分開,他便抓起了徐行之的衣袖,貪婪地嗅聞起來。
那人小奶狗似的抓緊了徐行之替他裹上的衣服:“……不疼。”
身先人艱钜地把蜷曲的手臂放開了一點點,卻並冇有真正放開徐行之,而是攥緊了他的衣角。
徐行之把人安設在岩石上,又細心地把外套除了下來,裹在他身上,道:“……不走。”
徐行之冇有重視到,間隔他數十尺開外的林間,有一隻簸箕大的蛇頭漸漸遊了出來。
現在他獨一曉得的,是孟重光額頭中心有一顆硃砂痣。
他的聲音還是被燒壞過後的沙啞可怖:“……你要走嗎?”
……不過這是一隻小個子烏鴉。
……迷之靈巧。
大抵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