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劍裡那麼久,一朝重返人間,想多看看就看吧。又不是要去殺人放火,毀天滅地。
隔著三尺開外的間隔,殷璧越側身看去,隻見那人麵色安靜,目光渺遠。
程前輩已經歸去了,這個天下誰最學問賅博,善於答疑解惑?天然是掌院先生。
比並排走更難受了。
但是我現在不想說。
冇想到魔尊頭也不回持續走,“好啊。你來帶路。”
這已是一座死城了。
六合開闊,人影便顯得極其纖細。
夢醒以後,師弟還是阿誰無慾無求,萬事不掛記的世外神仙。
“我們……不回滄涯山。先去中陸一趟。”
分開隕星淵時,殘魂接收了深淵裡殘剩的魔氣,將他困在識海深處,卻不能使他完整甜睡。
殷璧越一怔,“如何能夠?如果能重來,我但願你從未曾修魔。”
他看到混戰的東陸,慘烈的廝殺,心中感慨,卻冇有想過本身去竄改。想起師父還在時的日子,也隻是傷感於物是人非,冇有要根究如何開劍塚的動機。他的表情,越來越像這個天下的旁觀者。
神采像極了他們地牢初見時,也像得道後的意淩霄——好一個真仙模樣。
魔尊看著他的眼,“你當年得道,於萬念俱灰之時,返六合之初,窮一己之力根究超脫。萬事萬物都舍的下,如何不平靜。現在不過是重走舊路。”
“你長進很大,冇有長進的是我。”
師弟之靈慧,公然遠勝於他。
殷璧越不再說話。舉步向前走去。視野絕頂,已能看到海濱港口的城牆表麵。
“實在,我也不急……”
魔尊笑了笑,“我們走吧。”
“好吧!你在前麵那樣看我,我難受。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無妨直接說出來。我不善於揣摩民氣,百萬年前猜不透你的設法,百萬年後還是一點長進也冇有!就算我曆經三千天下,也隻是學會了有話直說這個事理。”
如何破?
殷璧越道,“我怕這不是重走求道舊路,而是重蹈覆轍。”
“不消問我,你隻當我還在臨淵劍中。”
或許不是時候長遠,記不清宿世得道以後的情感。
識海裡有聲聲響起,“看他現在的模樣,彷彿過往濃烈的愛啊恨啊貪嗔癡怨,滿是我一小我的事。”
鄰近雪原邊最大的城池,風裡吹來濃厚的血腥氣。
斯須的怔愣以後,他麵無神采的推開對方,拂袖乘風而去。
我有一個準道侶。
如果不能將你從裡到外都染上你最討厭的魔息,如何賠償這百萬年的分離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