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口巨甕被挖出,當最後一口巨甕擦去泥沙,在沙岸上,十五隻甕一字排開,統統的甕都被破開,暴露內裡堆滿的黃金與珠寶。
“回製軍的話,已無大礙。”
殷正茂這麼說,範進如果持續推托,反倒是顯的矯情。他略一思忖,“製軍,門生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是否安妥。姑妄言之,製軍莫怪。門生一向想要,在西關建一個書院……”
“門生為國著力,不敢言酬庸二字。”
“南澳地處閩粵交界,扼表裡咽喉,又有淡水魚場之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在此設兵一營,足抵本地十營。但是就因為這裡位於兩省交界,誰都不肯意接這燙手山芋,都不肯駐兵,反倒是便宜了那些海盜。老夫已經決定行文朝廷,在這裡設協守漳潮等處駐南澳副總兵一員,下設兩個營頭,廣東福建兩省各出一營兵。至於副總兵,由兩省輪番出人,人出在哪省,就由那裡付兵餉。這裡水運便利,又有商賈之利,糧餉運送並不困難,另有現成的城池,隻要略加補葺,便可為我所用,實在是天賜的寶地,毫不能再落入海盜之手。”
“怕甚麼?莫非那些金銀珠寶還怕人看,一起去看看,冇甚麼題目。畢竟這批藏鏘起獲,你的功績不小,看一看,冇甚麼乾係。”
殷正茂看看範進,“範進,南澳能夠這麼順利的取下,你的功績不小。老夫本來以為,以十萬天兵加上佛郎機人聯軍以攻,必是摧枯拉朽,一戰勝利。不想那些能人竟如此悍勇,連佛郎機的帶兵官都陣亡了。如果不是借招安之謀,先崩潰了海盜的士氣,這一仗即使能勝,怕也是曠日耐久,死傷慘痛,毫不會像現在這麼輕易。”
“他們在官方風評奇劣,這個島上的女人最後寧肯他殺也不想當俘虜,就是因為一旦當了俘虜,這些兵不會饒了她們。但是他們冒死冒險,為的也不過就是女子財帛,這無可厚非。不能因為他們妄圖賞金,就說他們對朝廷忠心不敷,你也是一樣。想要報效朝廷跟討賞無涉,想要甚麼固然說,不必有所顧忌。”
“門生不敢扯謊,林家逃脫的除了女人就是孩子,男人有,但是數量未幾。即便殺光她們,也冇多大用處。福建人那麼多,殺光林家也會有其彆人出來,持續扯旗謀反,真正要處理這個題目,還是要讓閩人不要想著當強盜。強盜招不到兵,陣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大,有一條路能夠走,就冇那麼多人想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