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詩的好有甚麼用,要考上功名,纔有效處。你看看人家張家少爺,就因為祖上幾輩功名,就連府衙都要給他麵子,這軍糧買賣人家說做就做了。賣畫?誰又曉得行不可。”
範進道:“餬口之技,天然是有的,這不就要上街。”說話間,他指了指院落裡放的書篋,和用一根木棍撐起的布標。胡屠戶不識字,隻問道:“這上麵寫了些甚麼東西,如何餬口?”
範進笑著背起書篋,“行不可,就隻要做了才曉得,總之我既不會用大姐兒的錢,也不會靠三姐養我,我有信心靠賣畫度日,不勞各位操心了。”
廣州城裡,此時已非常酷熱。南邊的氣候潮濕,氛圍都變的黏稠,風吹在身上不會讓人感覺風涼,反倒是感覺衣服和皮膚要粘在一起。胸口像壓了塊石頭,呼吸都不順暢。風中異化著海水的鹹腥以及魚蝦腐臭異化的味道,讓人聞之慾嘔。
胡屠戶道:“那你就回家去住。省會裡開消那麼大,老子每天累死累活殺豬賣肉,怕還不敷你在省會住兩天。我女兒的私房,儘數補助給了你,還當我不曉得麼?回籍下去,起碼省了這裡的開消。”
“好日子?這好日子在那裡?這類話隻合騙我這涉事未深的丫頭,在我麵前,這類話休得提起。本覺得你即使這科不能考上功名,也能夠掙幾頓飽飯。哪知,現在連糧差都丟了,且說說看,就你手上的幾兩銀子,能在省會支撐幾天?”
“畫好的五十文一幅,如果臨時畫,則要議價。如果老丈要,這第一幅畫,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