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珠子撥打了一通，她指指肩膀對扣兒道：“給我按一按。”

“不湊不可啊，咱家收的這象牙、蘇木總不能當錢花。得把它變成錢，咱纔有銀子。能收下這麼多象牙、蘇木的有誰？還不得希冀他……和他那寺人叔叔麼？”

“他要查那些糧長和催糧官的帳，那是要死人的，自發得做的邃密，早有人漏了底，天然就有人要他的命了。”楊世達哼了一聲，語氣裡儘是幸災樂禍。

不管再辛苦，都隻能忍下來。她內心如是想著。

撤除買賣上的事，全部家也壓在她的肩膀上。從平常開支用度，到家中的人際乾係，她都得操心保持。老太爺病勢一天比一天惡化，家裡幾房後輩蠢蠢欲動，彷彿是要借這事發難，想要分她的權。老夫人又是個不能掌家之人，完整希冀不沙鍋內。如果真被那些人分去了管家大權，本身這些年在財帛上的私弊就瞞不住，那但是要出大事的。

宋氏被丈夫也逗得一笑，“行了，同著丫頭就彆耍寶了。你如何跟馮邦寧跑一起去了，那混帳東西躲還躲不及，你如何還去往他麵前湊？”

扣兒紅著臉應了一聲，內心倒是喜多於恥辱，隻盼著那天快點到。於她的謹慎思宋氏顧慮不上，現在她的全數精力，都放在了這單買賣上。

“他乾了甚麼事，竟然有人要刺他？”

宋氏扶著丈夫坐下，又打發了扣兒去拿茶水來解酒，比及房裡冇人時，她才小聲問道：“如何這買賣又轉到姓馮的那邊了？他不是現在在江寧發賣寶鈔麼？咱兩下有仇，象牙到了他手裡，能給上價？”

扣兒在旁靈巧地為宋氏脫去外套，楊世達去了內裡收綢緞，這院裡冇有男人來，宋氏膽量就大一些。氣候熱，她便脫了衣服，換上了一件透明紗衣，坐在桌前打起了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