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曉得玩。”範進歎了口氣，“你真如果不困，姐夫帶你看個彆的好玩的，有冇有興趣？”

“當然啊，要不然呢？”

“我平時本來也不住家裡啊，一向和姑姑住在家廟那邊。再說在城裡我們有好多財產，我那裡不能睡啊。一到家娘就要給我找婆家，煩也煩死了，好想削了頭髮去做尼姑，以是還是在內裡歡愉些。再說了，姐夫去吃花酒，身邊又冇有人幫手，我不留下來幫你看帳如何行呢？我……我和舜卿姐姐是好姐妹，天然要幫她忙了。”

白叟道：“既是上元縣能治老婆子的罪，便能接老婆子的狀紙！大老爺把我帶來，就該為我申冤，不該分甚麼上元江寧！隻要能為民婦雪恥，就算是打死老婆子，老婆子也認了！”

“我不……我是說，換了處所我睡不著。我睡的處所鋪蓋都是最好的，姐夫的衙門太破了，那床鋪硬的能把腰硌斷了，屋子裡還要怪味，我冇法睡。要不然……”小丫頭的眼睛閃了兩下，“姐夫你陪我玩好不好？我們下棋，打雙陸，要不就玩你弄的那些紙牌。再不然，你就教我寫故事啊。”

舉著燈籠的範進看到徐六一樣非常驚奇，不管如何說，一個未出閣的大女人也不該宿在本身的衙門裡，這實在是太有題目了。後者對勁地一笑，

範進笑道：“那你把嫁奩田給了我，將來嫁人如何辦？”

等走進書房裡，婆子已經把冰鎮金銀花水端上來，兩人各分了一碗，徐六一本端莊地攤開帳簿對範進道：“姐夫你看，上元這裡的虧空很大啊。之前覺得幾百兩就差未幾了，現在開端算了下，光帳目上，衙門就有兩千多兩的虧空，這還冇算完，算完不曉得有多少。”

“我……我還覺得王雪簫會跟你一起返來。她說……說要在衙門裡住幾天。”徐六低著頭道。

範進道：“這話怕不是你本身說的吧？想必是有人用心教你說了這些，你先奉告我，是誰教你這招先罵後喊冤的？教你那人一定就是甚麼美意，你也是太易棍騙，彆人一說便敢來罵。你就不怕本官一句不問，隻打你一頓了事？”

算盤珠子劈啪做響，纖細的小手握著筆管在帳簿上記下一行又一行的筆墨。在暗淡的燈光下，少女臉上那因天花而留下的印記並不較著，此時看去，足以稱得上美人二字。

徐六聞言當即跳起來，將幾本帳簿在懷裡一抱，又看了鄭嬋一眼：“你去下人房裡睡，今晚不準你過來！李媽，你看著她疇昔。”隨即抱著帳簿一起小跑，跑向了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