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著力,理應如此。那些官兒如果讓他們給朝廷捐款,冇一個樂意。讓他們拿銀子貢獻奴婢,倒是一個比一個賣力,這也是以毒攻毒的手腕罷了。為相爺辦點事,奴婢內心歡暢,戔戔臭名奴婢一個下人又在乎甚麼。”
“甚麼?他還敢看那些見不得人的話本?”
張居正點點頭,“隻要肯為我辦事的,我不會讓他白受累。等會試一完,我會安排你一個出身。”
“你看著安排吧,按著端方,你們本身有分寸的。明天未申兩時不要安排,我要與鳳磐(張四維)、瑤泉(申時行)談會試安排,冇時候見外人。其他的時候你看著安排,年底了百姓之家都忙著過年,隻要我這裡反倒要忙著做事,你們也辛苦了。”
“相爺,江寧有信了……”
角落裡,一個小寺人牙齒緊咬,乃至有輕微的咯咯聲響起,隻是在眼下,冇人聽的見。
張居正那嚴厲如萬年不化冰的臉上,此時已儘是笑容,趕緊行禮道:“雙林兄,你等閒不登門,我又怎敢怠慢?再說,我這裡很多書畫,如果被你看中,豈不是要糟糕?”
“還多擔了一個臭名。”張居正道:“坊間都說你遊七心黑手毒,妄圖賄賂,誰又曉得那些門包貢獻都成了國庫裡的銀兩,成了外城粥棚裡的米汁。宰相門前七品官,你們跟著我,卻隻擔了個空名,落不下實惠。”
身為太後本居慈寧宮,但為了照顧天子,監督其讀書,李太後移宮於乾清宮,是以時候不長,便傳來寺人那婉轉的喊聲,“慈聖太後到!”
“臣謝恩。”
“如何說?”
“回相爺的示,是喜信。大蜜斯未曾染花,現在身子已經大好,隻等病癒,便可解纜進京。”
張居正道:“慈聖,臣覺得當今國庫尚不充盈,國用仍嫌不敷。東南備盜,北地防虜,到處都要用錢。惟今之計,隻要淘汰統統無益之費,以充盈國庫,備不時之虛。臣請免今歲宮中上元燈火,以節此無用之費。”
“節慶之費十萬兩?陛下,你當真是好豪闊啊。”李太後聲音一冷,萬曆隻感覺身上一陣顫抖,趕緊跪倒道:“母後……兒知錯了。”
男人到了書房時候不久,門外一聲輕咳,房門開處張居正已經走出去,來人趕緊起家一禮,“太嶽兄,總償還是把你轟動了。”
張府從早到晚拜客絡繹不斷,每到夜間必大排酒宴,鬨上半夜才告罷休。月上柳梢,張府的宴席才方纔入港,紗帽衚衕後門處,一乘小轎悄但是至。抬轎之人手腳利落,行動輕巧,肩輿又快又穩,落轎以後,一個侍從悄悄打起棉布轎簾,隨後伸出胳膊,將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攙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