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笑，自天子沖齡即位以來，相互相互攙扶穩定朝局，推行新政以圖充盈國庫複興朝廷的各種辛苦，朝野高低的謗語乃至明槍暗箭，儘付於這一笑當中。

除夕夜，天子還是笑容滿麵的陪著母後守歲，直到深夜纔回寢宮，名為張誠的小中官從奉養著天子換衣，趁著二人靠近的當口，萬曆才小聲問道：“孟秀呢。”

馮保自火鍋裡夾了片肉放在嘴裡嚼著。“這事，我問過了。是陛下身邊，一個叫孟秀的小猴崽子亂抖機警，萬歲看那俠義金鏢裡總有些習武的江湖女子，個個動聽，還配了丹青，每天幾次看那美人圖，一時耐不住，就找了個宮女來試。那猴崽子又說，天下美人裡，就以世侄女為第一，陛下卻也冇往其他方麵想，隻說太嶽兄你既是美女人，女兒自是不差的。就是這麼句話……”

張居正道：“母子之間無話不談，陛下乃純孝之君，不會把這話記在心上。”

少年的胡想、熱忱乃至對相父的一片熱誠孝心，在這個夜晚，伴跟著熊熊烈火化為灰塵，消逝在六合之間，了無蹤跡。

“回萬歲的話，事情已包辦好了，奴婢找了最好的畫師，就守在崇文門。隻要張大蜜斯進京，就必然要進崇文門，一準把美人丹青出來。”

張居正點頭道：“這菜……說實話，不對我的心機。”

“我曉得。但是正如我所說，陛下或許隻是偶然之語，可如果落入故意人耳中推波助瀾，便是一場風波。風起於青萍之末，陛下身在宮中，怎會曉得小女之事。又何有美如天仙之讚？”

本來對張舜卿進京隻是隨口一問，隨便盪開一筆，時候一久他本身便也忘了。但是張居正的反應，隨後太後的鹵莽措置，反而果斷了天子某些決計。這類屬於心機學的東西，在當下自是無人曉得，天然就冇人存眷。

“好，朕記著你的名字了，好好給朕儘忠，朕不會讓你虧損。”

“如果在百姓人家，這個年齡的男孩，也該訂婚了，說實話，現在開智識也不算早。你也是曉得，慈聖一想起這事，就想起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