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當日在隆慶朝的強勢,比起現在的張居正也相差無幾。閣臣例不管部,固然官銜裡除了某某殿大學士以外,還會加一個某部尚書銜頭,但那隻是名譽加銜外加人為支出的職稱,部事不歸閣臣管。
夏夢海就著酒菜向範進先容著景象,周世臣住家比較僻靜,四周冇有鄰居。本來這類人被殺了,也不那麼輕易被髮覺,還是當天早晨五城兵馬司巡城批示張國維帶隊查夜,發明周家房門敞開大為可疑,帶兵出來查驗才及時發明環境。
“卷宗啊……但不知是哪年的案子了。我們京師這處所是首善之地,但是出的案子也是最多,越是天子腳下越有奇案凶案。就連我們刑部,也走過水,進過雨水受過潮,好多卷宗已經滅失,無處尋去。如果太老舊的案子,隻怕不好找。”
清末時戶部的報銷案,那是連曾國藩、李鴻章之流都要大吃胥吏苦頭的。現在的官員大多不通碎務,人在這個位置上,對於本部分事情所知有限,詳細事情端賴胥吏來操縱,主事官隻賣力具名同意,是以當下吏員的權威也並不差。
範進笑道:“不敢當叮嚀,隻是範某來此觀政之前,曾聽了個案子,心中生了點興趣,想要調卷宗看看,還請夏管庫多多幫手。”
其人亦是極乖覺人物,自知範進不會無緣無端請他用飯,先是說了一陣刑部掌故,各房司官堂官愛好興趣等話題。見範進對此興趣不大,便知他請本身不是為了在刑部站住腳,便知是要在本身的統領範圍內有事相商。將杯中酒一口喝下去,他才問道:
“隻要不連累到恩師就好,再說弟子是觀政進士,學的就是刑名措置,除了看現在的檀卷,查驗積年舊檔也在道理當中,倒不至於非要鬨甚麼。還請恩師成全。”
“不老,也隻是前幾年的事,人是前年剛砍的頭。就是慶雲侯周千歲家的人,被人殺了那一案,卷宗不難找吧?”
夏夢海對於這裡並不陌生,走出去就與掌櫃打著號召,點菜也是熟門熟路,比及叫過酒菜,他又道:“今個與範傳臚是第一次用飯,就不必叫便條了。範傳臚豐流雅士,與下官這等粗人不是一起,我叫的姐兒不敢壞公子雅興,大師就隻用酒飯就好。”
夏夢海連連點頭道:“可不敢這麼說,偌大個刑部,把握天下刑名檀卷,不知有多少檀卷在庫房裡放著,便是神仙也不敢說都裝在腦筋裡,何況是精神凡胎?再說返來,下官也是靠上麵一些弟兄幫襯,勉強支應著差事罷了,侯給諫您這麼說,清楚是要把人往火爐上放。夏某這身肥肉肥油,可經不起燒烤。有甚麼話您儘管叮嚀,下官能辦的,必定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