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斛律光俄然大笑著將手中的黑子一把拋開：“好！本姑息喜好你這利落的性子！”說著，他站起家，揹負雙手在天井裡踱了幾步這才持續道：“你究竟是甚麼人？！來長恭身邊有甚麼目標？！”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和方纔的親熱判若兩人，彷彿這個纔是真正的他，阿誰在疆場上殺人無數、刻毒卓絕的齊國將領。

將棋盤稍稍推離，清顏直視斛律光，虎魄色的眸子不見半點畏縮：“斛律將軍過獎。隻是有甚麼事相詢還請直說，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聽著這一針見血的兩個題目，清顏倒是一臉無謂地聳了聳肩：“我是甚麼人，我早在初來洛陽之時就已說瞭然，至於信不信，那是將軍本身的題目。”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了眼長恭住的方向，道：“至於第二個題目，我隻能說，這統統都是偶合。我要回鄴城投奔姑丈和姑母，而蘭陵王爺剛好同路，有如許強大的陣容保護，想搭個順風車也是人之常情吧？”

早等在這兒的斛律光頓時喜不自勝，一把托住她就笑吟吟地應了一聲：“哎，乖女兒！”天曉得他想要這麼個慧黠活潑的女兒有多久了！前幾個胎胎都是兒子他就不說了，好不輕易有了兩個女兒卻都還小的很，平時連看人都怯怯的，還能希冀甚麼。現在這個半路冒出的便宜女兒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願了。

剛過新年便已開春了，在除夕的北風亂雪過後，和暖的陽光從天涯灑照而下，曬的人都懶懶的。聞著氛圍裡滿盈的平淡婢女，清顏隻感覺舒暢非常，手中執的那一枚白子便是遲遲未落。

想起本身曾對宇文邕撒過的謊，清顏還是忍不住一聲感喟。當時隻想用一個身份表白本身的態度，未曾想倒是一語成讖，現在，她真恰是斛律恒伽的義妹了。

“斛律叔叔但是有事要問清顏？”思慮再三，女子終是將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盤一角。玉製的棋子和棋盤相扣，收回清脆的撞擊之聲，卻還是袒護不了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看她這副模樣，斛律光彷彿更樂了，麵上卻硬是顯出幾分惱意來：“如何？你還不樂意了？”嘿嘿，真是冇想到這麼機警的丫頭也會有愣神的時候啊。

斛律光抬眸看了她一眼，端倪之間皆是笑意：“清顏如果再不下這一步，恐怕我們這局就要拖到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