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清顏素來就不是個心軟的主，收回視野，即便是麵對高湛，她在言語之間也是沒有遁藏涓滴：“再不好過又如何？起碼他還活著。”

隻願來生，有緣聯袂，不負卿恩。

風塵仆仆地抬步入殿，清顏精美的臉頰上有著粉飾不住的怠倦，幸虧她自來風裡來雨裡去的風俗了，連夜趕上幾天的路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恭謹一禮，她的聲音沉穩到聽不出半分非常的情感：“漠北軍情正緊，王爺抽身不得，以是臣妾代為入京，還請太上皇莫怪。”

“那就不提了，疇昔的，就讓它都疇昔吧。”半摟著他，清顏的語氣輕柔地像是在鬨鬧彆扭的孩子。愛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錯，她曉得也瞭解，以是她不想讓如許一個還存有一絲人道溫良的男人就這麼孤孤傲單地死去。

“好，我等你。”沉默了半晌，清顏終因而低低地應下：“在碰到你之前，毫不愛上任何人。”

有些人，已經永久地消逝在她的生射中，再也，找不回來了。

“清顏，如果有來生，你可不成以……等我，在我……找到你……你之前，不要愛上任何人？”半闔了黑眸，高湛的腔調漸低，卻帶上了讓民氣碎的要乞降柔嫩，如同滾燙的淚水，一點一滴都灼痛民氣。

高湛固然為人刻毒，手腕暴虐，但撫心自問，從穿越至今，他對她，幾近一向都是傾慕相護的。最難忘是高洋夜宴之時他奮不顧身地出麵諫言，一語敲定她和長恭的婚事，當時候，於滿殿寂靜不語的張望眼神中，她確乎是從他那邊獲得了力量和安撫的。就算是隻為了那一次，她也得讓他走得心安。

下認識地幾步上前，她一手為高湛順著氣，一手端過一盞清茶就在榻邊坐下，一點一點地喂他漸漸喝下，那行動熟稔的，連她本身都感到驚奇。

“但是我卻讓你們寒心了。”高湛揚起一抹澀澀的笑容，一眼觸及清顏眸底的躲避與頹暗，當即便是不動聲色地轉換了話題：“實在，有些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他頓了頓，神采儘失的黑眸中竟是流暴露了幾分化脫：“現在，我大限將至，也就沒甚麼幸虧顧及的了。”

“清……顏？”愣愣地看著那逆光而來的清美女人，高湛一時之間竟有些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真的，是她？她竟然，回來看他了？

不著陳跡地垂首避開他的眼神，清顏的聲音很低：“不消說了，我都曉得。”

對於這個胡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諱飾本身的仇恨之心。若非高湛攔著，他怕是有幾條命都死了，哪還能到現在還在她麵前蹦躂，真真是禍害遺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