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言半晌,宇文憲看著麵前這個穿戴周國後妃奉侍、顯得更加清美絕倫的女子,畢竟還是忍不住感慨出聲:“清顏,這些年,你變了很多。”
“蘇清顏!”從沒有見過她這般失態的模樣,宇文憲情急之下也是厲喝出聲:“那你呢?你為甚麼不想想你對他都做過些甚麼?!是你當初給了他但願和暖和,是你讓他感遭到人生並不是那麼的絕望和無助,可當他突破統統暗中想要和你分享高興之時,你卻毫不包涵地回絕他的任何一點靠近!為了能夠劃清和他的邊界,你傷了他一回又一回!你可曉得,他現在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是因你而來,每逢陰寒氣候就疼痛入骨,太醫說了,這是一輩子的舊疾,藥石無效,可就算是如許,他還是捨不得看你自刎在他麵前!”
“宇文邕,你當真是好深沉的心機!”怒極反笑,清顏虎魄色的眼眸竟似有火焰在模糊灼燒。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悔恨愛這個字眼。到底有多少人,打著愛的名義,做了多少傷人的事情!
跟著霽月姑姑的分開,全部長樂殿一時之間竟墮入了寂靜當中。分開的時候太久、太長,足以讓原秘聞熟的兩人變得陌生,除卻乍見時的酬酢,誰也不曉得接下來的對話該如何停止。
“清顏……”望著她臉上在頃刻間流淌而過的幾若本色的哀傷,宇文憲的心疼更甚。躊躇和糾結的神采在他眼底一一掠過,終究,皆是化為了一片凝頓。遊移著開口,他連聲音都是染上了幾分不肯定的微顫,但僅這一句,卻讓清顏那本來淡然的眸子刹時迸收回了驚人的亮色:“你就真的,這麼馳念齊國麼?”
“你的夫君……”低低地反覆了一遍,宇文憲彷彿才從她身份的竄改中回過神來:“是啊,差點忘了,你已經,是他的王妃了。”說著,他似是下定了決計,咬了咬牙便持續道:“高長恭他,已經班師回朝,並且,在對戰時我發明他的傷勢已無大礙,以是你用不著擔憂了。”
“為甚麼?”下認識地扣問出聲,宇文憲走近幾步,黑如點漆的眼瞳裡透暴露猜疑:“四哥對你不好麼?”
再不像之前那樣有著鋒芒暗蘊的眼神,再不像初見之時那於各處灰塵中單獨盛放的冷傲,再不像影象中那隨時保持著高傲和自傲的篤定神情。彷彿是被冗長的光陰磨去了統統的棱角,現在站在本身麵前的她,沉寂內斂而又淡然矜持,有一種洗儘鉛華的悠遠氣質。很耐看,很溫馨,卻獨獨少了靈動與色采。就如同乾癟的鮮花標本,亦或是木刻的宮裝美人,美則美矣,但是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