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釘麼……”喃喃低語,清顏終究卻也隻能是一臉寂然地坐了下來:“他誌在天下一統,對齊國脫手也不過是遲早之間的事情。段叔叔,應當隻是他打算中的第一步,接下來,恐怕……”
是啊,他隻純真地想著要避開這統統,卻壓根兒就忘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小我。他能夠放棄高家、放棄皇室,乃至放棄江山萬裡,可這齊國的百姓、交戰的將士,他能夠說扔下就扔下嗎?當初,既是他在周軍鐵蹄來犯之時賜與了他們但願,那麼,又如何能夠在這連他都感覺絕望非常的景況之下將他們丟棄呢?
搖了點頭,清顏抬手撫上男人那略嫌清臒的俊美臉龐,話語之間自有著一番彆樣的心疼與瞭解:“我不是不信賴你。隻是長恭,保家衛國如許的任務,幾近已經是你根植於血脈裡的東西了,你肯定你能夠這麼等閒地就將它拋下麼?要曉得,我們一旦分開,今後就絕對不會再回來了,你真的,能夠放棄你肩上的任務、放棄那些奉你若神明的兵士和百姓、放棄現有的身份職位,不顧統統地和我走麼?”
似是被她的話給擊中了心神,長恭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以後倒是不由自主地就避開了清顏的視野。
“嗯,那就有勞夫人了。”將心底濃濃的打動壓抑而下,長恭回以一個一樣的笑,神情裡倒是多出了多少輕鬆和自如:“顏兒,給我一點時候,等我把事情都措置好,我就帶你分開。”這是他給她的承諾,也是他對本身的要求。
“跟我這般客氣做甚麼。”保持著和順含笑的弧度,清顏的瞳孔深深,那慎重其事的模樣,像是要望進長恭的內心:“我說過我會一向陪在你身邊的,不管這一起是風是雨、是生是死,我都會永久陪著你。以是長恭,不要跟我報歉,這個挑選是我本身的,跟任何人都沒有乾係,我不會成為你的承擔,更不但願你為我多出不需求的顧慮。如許,我纔不會思疑我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
或許,這便是為甚麼超卓如宇文邕,都會墮入此中冇法自拔的真正啟事地點。隻不過,身在局中,當事人常常不自知罷了。
何況,或許底子用不了多久,她等候了那麼長時候的結局就要來了。隻是,那最後的成果如何,除了運氣,誰都肯定不了。
“顏兒,如許的日子,我真的是已接受夠了。”反握住麵前女子的手,素來啞忍的男人第一次再無顧忌地說出本身的設法,連帶著那一雙黑眸都是模糊地透出了些許熾熱的味道:“我們分開吧,分開鄴城,也不要再回甚麼漠北了,找一個沒有人熟諳的處所隱居。從今今後,再也不消去管甚麼家國天下、江山社稷,隻要我們兩個,隻需求每一天都過得高興,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