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宇文邕不測埠挑了挑眉:“竟然是皇後你做的?”一邊這麼說著,他也就順手接了勺子,很給麵子地喝了大大一口,然後毫不鄙吝地讚出了聲:“嗯,味道不錯,依朕看,一點都不比禦禦膳房的技術差。”阿史那靈貴為突厥公主,定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上戰馬能夠,下廚房必定是難堪了她的。不管如何,這份情意他領。
阿史那靈不急不緩地上前,和順一笑,便是叮嚀身後隨行的侍女將手裡提著的食盒給擺上了桌:“臣妾不過是看皇上這兩日政務繁忙,必定是勞心勞力,以是想著做點滋補的食品送過來,也算是臣妾的一番情意。”說著,她親手將食盒中的一個精美小碗端出,又將勺子遞於宇文邕,這才持續道:“這是臣妾特地為皇上籌辦的燕窩粥,雖說能夠味道不如禦膳房大廚,但好歹是臣妾親身脫手做的,皇上您就姑息著喝一點吧。”
固然統統的統統他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隻是,麵對如許經心全意隻為了他的女子,叫他如何不心胸慚愧,又叫他如何心安理得?本日在棲月宮偏殿中的那一幕,固然他初見之時出離氣憤,但安靜下來以後倒是有了一種鋪天蓋地襲來的有力和傷感。他在疆場上無人可擋、所向披靡又如何?成為齊國的戰神和頂梁柱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本身尊敬的大哥被人暗害、本身敬愛的老婆被人算計麼?如此這般,那他苦死保護著的國度和國土又算甚麼?莫非他用鮮血和汗水所換來的安寧,竟被那起小人當作了肆意混鬨的保障?!
她凝神望向他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那邊傳聞是被蘭陵王高長恭所傷,如許勢均力敵的兩個超卓男人,比試之下即使隻輸毫厘多數也是會耿耿於懷的。她獨一弄不明白的,隻是他臉上的神情,究竟是產生了多麼樣的狀況,才氣讓素來清冷的周國帝王丟棄假裝、暴露最實在的本身?而高長恭,阿誰在草原上隻一眼就讓本身淪亡的男人,現在又過的如何樣呢?
“是。”恭敬地福了福身,阿常回身自去傳話。
微微一笑,清顏緊握住他的手,眼神清透而決然:“因為你是長恭,以是甚麼都值得。”
而這廂的宇文邕倒是側頭望向了窗外的落日,眼神沉黯。不知為何,邙山一役過後,他老是會不自發地想起那日洛陽城下的一幕,殘陽如血,那抹揮劍刺來的身影,如此斷交。
相對無言,情意既通便是默契無窮。聯袂立於窗前,兩人的模樣,彷彿是一對絕世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