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恨極了現在的本身,從來沒有一刻,讓他比現在更加悔恨本身的力不從心。
咬了咬唇,她看著帳幔以後那模糊昏黃的人影,眸光倒是不由自主地透出了幾分破裂的黯然:“我來這裡,隻是為了看你一眼,不是恩賜,也絕非憐憫。隻是,很純真地想要為我在這個天下上的第一個朋友做最後一點事情。”
“就算我說我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你也不會說不信賴的吧?”沒好氣地一語點破他的設法,清顏彷彿很有幾分無可何如:“宇文邕,我曉得這類事情說出來過分古怪,但那倒是究竟,我……實在真的,不屬於這個期間,而是來自很遠很遠的未來天下,如許說,你能夠瞭解麼?”
說他貪婪也好,說他期望也罷,即便是在臨死之前,他也但願他們之間能夠有一次相對誇姣的獨處。不再冷嘲熱諷,不再相互順從,不再,有那麼多的傷人和尷尬。或許,這也是他終其平生最大、也最不成能實現的慾望了吧?
現在,她也不清楚本身為何俄然要和宇文邕提及這些,但是莫名的,就有那樣的一種情感在差遣她,差遣著要她奉告這個男人,其實在她內心他也是極其特彆的存在。如果不那麼做,她直覺她的餘生都會在悔怨中度過的。
他並不是那種陳腐古板之人,更兼之說出這話的人是她,以是,不管甚麼他都會信。
但是誰又能曉得,如果能夠,他甘願一輩子活在夢靨的天下永不醒來呢?因為不管那邊有多暗中,她都始終是他生命裡獨一的光亮和暖和,他不消擔憂她會分開,更不消想著她終有一天會屬於彆的一小我。在他的夢境中,她隻是他的,隻屬於他,但是迴歸現世,他卻不得不接管她已經棄他於不顧的究竟。
“是,不過我畢竟還是甚麼都變動不了。”埋頭於雙膝之間,清顏俄然感覺渾身都脫力了。任憑她再如何儘力,於運氣麵前,也隻是再藐小不過的一粒灰塵,因而,終究也隻能挑選讓步。
“即便是夢,那也是我們一起做過的夢。”漸漸走到床榻邊上,清顏並沒有去管宇文邕突然嚴峻起來的眼神,而是自顧自地背倚著榻邊坐了下來,雙手抱膝,尖尖的下顎抵著膝頭,眼神竟是罕見的茫然和淒迷:“宇文邕,說實話,你有沒有那麼一刻曾經感覺,我和這個世上的女子並不一樣?”這是她埋藏在心底好久的奧妙,除了阿誰能掐會算的神棍薑季,這麼多年以來,便是麵對和她最為靠近的長恭,她也沒有透露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