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的船輕晃著駛出港灣，朝陽也恰好躍出海麵。齊朝暮也出艙透透氣。他看看鄭弈的神采好轉，問候幾句，就倚著船欄跟我們侃：

“肖海？”

“小鄭，傳聞他們倒鬥的還分甚麼南派北派？你也是吳州人，見過南派盜墓的嗎？暮年間他們最會淘水洞子，但恰好不敢下海摸寶，見著海貨就發怵，你猜為甚麼？”

齊朝暮看看鄭弈不幸兮兮的小臉，也內心不痛快，從速講個故事：“九八年，永定河故道。有幫倒鬥的用金屬探測儀找著個遼代將軍墓。我扮成收舊貨的，拎著蟈蟈籠子跟在他們前麵盯梢，就這麼周旋三天三夜。”

本日。不但鄭弈要前來西海，幫手專案，老張他們的文物案子也要掃尾抓人。

“吐海裡吧，喂石斑魚恰好。”齊朝暮盤腿坐在船頭啃椰蓉酥，碎渣子落進浪裡，竟引來銀亮的魚群。

一輛吉普車停在我麵前。有人拎著潛水設備，從車窗裡朝鄭弈揮手。

“整座海底墓穴的完整三維模型，已同步至吳州與西海市局批示中間。”他轉頭看向齊朝暮，“齊帶領，不消下水了。”

我點頭苦笑兩聲，正要去幫手。吉普車的副駕上卻探出個腦袋——齊朝暮。一手把我攔下：

“因為他們另有彆的告急任務。”我帶鄭弈回到船艙，也遞給他一隻耳機。

我和鄭弈聞聲，那邊先是有人扯開嗓子，用西海話大聲喊：“欲去討海啦！”

齊朝暮倒是穩如泰山，還順手撈住我倆，說瞅見冇？這就叫定力。任憑風吹雨打，我自閒庭信步。

當最後一次全頻段掃描完成時，鄭弈長舒一口氣。他用手背抹掉鼻尖汗珠，將最後一組數據導入加密渠道。

“呃，海底壓強大？海水具有腐蝕性，會破壞文物？”鄭弈思考道。

“脫手！”老張的一聲暴喝與海警船的鳴笛同時響起。

“齊帶領，您放心嘞！”被稱作阿龍的男人伸出古銅色手臂，拍著柚木船舷大笑，“這船扛過十七級颱風，上個月還撈起過一套明朝青花瓷盤呢！”

通過耳機，我們能夠全程聽到老張那邊追緝文物的動靜。

鄭弈隻好吭哧吭哧往下搬，罵罵咧咧地用心往齊朝暮身上撞。

幾艘快艇如同甜睡的鯨群，停靠在港灣，我的便衣同事們正蹲在艇尾部，查驗發動機。我像監工一樣踩著防水靴，在棧橋上來回踱步，忙著擺設相乾事情。

話音剛落，就聽那邊船麵上麵傳來咕咕咚咚的動靜，彷彿是有人把甚麼大件兒搬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