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一滴露水滴落在靈台，又或者是山風入耳帶來了提示，安穩睡著的人驀地睜眼。她身子紋絲不動，呼吸也未亂一下，隻是忽地認識到，她靠著的不是她的少年。

聲音垂垂低下去，表情大起大掉隊的怠倦感壓過了復甦的腦筋，她倚靠著石壁睡了疇昔。

事已至此，便是她舌燦蓮花，又能如何呢？她的少年可否聞聲，還是兩說。

“停止！”蘇嘉反應過來他竟是要砍樹，心神俱碎，趕緊喝止。

青枚點點頭，頭也不回地向東走去。蘇嘉目送他遠去，策畫了一下本身的打算，忽地認識到疏漏出在那裡――

到天明時，她已撿了十多片葉子，全都用袖子蘸著露水，一點一點擦拭得光亮可兒，包進帕子，揣在懷裡收好。

青枚淡淡看她一眼，不置一詞。

夜露垂垂下來，蘇嘉身上越來越冷，忍不住打個寒噤。這一開端，便再也停不下來，不一會兒便栗起渾身雞皮疙瘩，隻能抖抖索索分開紅葉樹，在朝陽台上找個避風處坐下。

他懷著做了好事的隱蔽稱心，發揮輕功，很快下到山腳――因為曉得上山輕易下山難，她想要下山時，定然茫然失措。

到得山下有火食的處所，兩人便道告彆。“你既去潞州，一起謹慎。”

照他所說，濮陽死於十年前，而蘇綺倒是在七年前纔來到這個天下。

“我去江南。”他要去廢掉兩小我，卻不知那兩人現在在那邊。若不在江夏，最大的能夠便是在江南某一處，禍害著那些長相類似的女子，試圖用她們來利誘他。他躲避多年，現在……不能再放過他們了。

她是真的蘇嘉啊！來了這個天下，不想著彆的，思唸的竟是餃子。

如果任她單獨下山，又如上山時普通，失腳掉落絕壁，她冇有輕功護身，必死無疑。又或者，下山後迷了路，在莽莽秦嶺中越走越深……

眨眨眼坐直身子，她呆呆地想，這不是她的濮陽。夢中模糊聽到的和順聲音，公然是她的幻覺吧。濮陽向來都隻會催她起床熬煉，纔不會那麼暖和地勸她多睡一會兒呢。

下山的門路公然更難走一些，但青枚實施一個足控的原則，她實在走不過的處所，便揹她疇昔，倒也下得順利。

說畢咬牙立起，在原地跳兩下，試圖靠活動來保持體溫。忽覺背上一熱，竟是青枚猶帶體溫的外袍。她怔住，久久不能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