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山間黃葉壯美，紅葉燦豔，一簇簇點染在茶青的山穀、灰色山顛，比起孟春時節亦不差甚麼。

但蘇嘉太難過了，她冇有多餘的精力去發明青枚的非常之處。

蘇嘉也停下來，唯恐本身一個入迷，便失腳從華山峭壁上掉下去。她屏息凝神，當真聽著青枚的話。

她要如何做才氣報仇？

“我想你現在約莫很討厭我，可……我來找你報歉。犯了錯的人，祈求你諒解，這是冇甚麼事理的事情。你太有來由永久不諒解我了。”

朝陽台上也有一株紅葉，矗立姣美，樹葉色彩濃烈素淨如血。青枚輕聲道：“這裡，就是他死去的處所。”

“這真是……猿猱欲度愁攀附！”冇有鑿好的石階，冇有可供攀爬的鐵鏈。比起上一次的輕鬆適意，蘇嘉這一回爬得分外艱钜。

長安向東二百多裡，有華嶽聳峙，險峰如削，峭壁孤道，令人望而卻步。

青枚點點頭，回身向山下走去。玄色衣袂被大風捲起，身姿清臒而矗立。

蘇嘉看著猙獰的岩石，渾身顫抖。她尚且妄圖著報歉，可她的少年已然在她不曉得的時候苦楚死去。

青枚偏頭看她，眼神和順，卻又詭譎。

她來遲了整整十年。

“我十年未曾登上過華山了，也不知那墳塋可曾為野獸損毀？”青年唇角勾起奧妙的弧度，突如其來的歹意使他看起來邪肆非常，充滿劍走偏鋒的俊美。“不過我替他收屍時，他就已碎成很多塊了，想來便是有野獸拱開墓穴，也算不得喪失。”

“當時追殺他的人都覺得他會逃往長安城。”一小我要藏起來，最好的體例便是藏進人群裡。長安城具稀有以萬計的人丁，另有保持都城治安的南軍，對當時的濮陽而言是最好的挑選。

她的濮陽。

蘇嘉這會兒反應過來後怕不已，坐下來直喘氣，手內心滿是盜汗，“就是腳滑了，我不想死。”隻是她向來不曉得如許的細節，聽他提及，便如親眼所見普通。自有影象以來，最為驚心動魄、心動神搖的轉述，便是如此了。

“方纔青枚在這裡，我不美意義說。陽陽，實在你走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啊。以是，答應姐姐在這裡陪你一早晨，好不好？”

蘇嘉走到他麵前，深深鞠躬：“感謝你！”她要謝他的處所太多了，非論是十年前收撿了濮陽遺骸，還是在茶棚外救了她一命，又或是一起將她帶到華山――若不是有他在，千山萬水、山高路險，她不知本身能走出多遠，乃至是在她雙腳磨得鮮血淋漓的那些日子裡每日為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