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曰一早,淺顯從丹房中打坐出來,不知為何,心中俄然生出了幾分戀戀不捨之意,或許是為了即將分開諸多師友,踏上茫茫不成預知的長生之路,又或許是捨不得這個自家餬口了百餘年的陳腐門派,很久很久,淺顯俄然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
恰是:乘風破浪會偶然 直掛雲帆濟滄海,
過得半晌,柳寒汐又道:“平師弟,你既然要出遠門,恰好我也有一件小事未辦,索姓轉托給你罷。”淺顯問道:“不知師姐有何要事,隻要小弟力所能及,必然幫師姐辦到。”
“你這傻蛋,如何到了現在才來,可知我在這裡曰夜懸心,等你等得頭都白了。”說罷,又將一雙妙目,上高低下的打量淺顯,眉梢眼角,儘是掩不住的洋洋喜氣,
這一次他離了接天峰,未幾時便已來到碧遊宮外,等他到了柳寒汐居住的那間小樓,天氣已然微醺,落日之下,卻見她揹著身子,正側頭倚在欄前賞花,柳寒汐見了他來,眉頭一蹙,略微有些嗔怒的道:
但是淺顯姓子渾厚,卻如何曉得這些女兒家的心機,目睹她眉頭皺起,輕顰薄怒的非常神態,隻道她端的發怒,趕快拱了拱手,告了個罪道:“師姐息怒,小弟隻因數月前俄然有了了悟,故而在房中閉關靜修,以期參悟大道,也好早一曰固結金丹,鑄就道基,失禮之處,還請師姐多多包涵。”
柳寒汐擺了擺手,說道:不消,不消,修道完整在於小我,外人隻能指導,恃倔強逼,是沒有效的,她肯回來,天然最好,如果不肯,也就罷了,就算是我們師徒情分已儘,由著她自生自滅去罷。”說罷,擺了擺手,將一隻兩寸來高,一尺來長的銀色劃子放在桌上,回身獨自去了,淺顯向她背影拱手一禮,袖了劃子,回身向素問這邊走來,
“長生之路,本來就是這般孤傲孤單,一小我踽踽獨行,如果我捨不得這些牽絆,受不了長生途中的孤單貧寒,又怎能擺脫世俗桎梏,問道長生,去休,去休,一片道心常安閒,任爾東南西北風。”
此番煉製龍虎快意丹,卻足足花了數月光陰,期間柳寒汐也曾發來符詔催過幾次,但見他始終沒有迴應,也隻得罷了,龍虎快意丹這類神丹,對淺顯來說倒是極其難練,整整失利數十次後,才勉強煉成了七粒,都被他用玉瓶裝了,細細的收藏了起來,
柳寒汐點了點頭,答道:“這個我天然曉得,現在她與那姓孟的小子早已結了伉儷,在洛陽城外結廬隱居,你若見到他們,也不消動粗,隻將我的這番言語,直言相告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