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夏季未儘,可此處的夜晚僻靜得叫人脊骨發涼,矗立的城牆下,幾間逼仄的鋪子如連體嬰兒般挨在一起,從左到右順次七間,緊閉的木門裡偶爾透出一線燈火的亮光,殘破的酒旗斜招,酒旗下是獨一開門的店鋪。
晏子欽又問:“可有空房。”
明姝不屑道:“清平亂世,還怕是黑店不成?”
因為是奧妙出行,不便利有太多人跟從,都頭高睿誠懇坦直,可堪信賴,又是本地人,熟諳門路,三人都換上便於行動的衣物,明姝更是穿了晏子欽的短衫,袖子有些長,他們騎著快馬趕奔位於北城牆下的七間鋪子。
明姝點點頭,他又道:“一百三十一……一百一十四……十七步之差!”
晏子欽和明姝互看一眼,邁進大門,和設想中一樣,室閣房外都是一樣殘舊,房梁上的蜘蛛網都快垂到空中了,方纔看著晏子欽在堆棧外踱來踱去,明姝感覺這堆棧還挺大,出去一看卻也不甚寬廣,內裡的陳列還很粗陋,最內裡是一間供應酒水飯食的大堂,正對著大門的後牆上開了一扇小門,小門裡就是被一條狹長的走廊連接著的客房了。
一個乾癟的男人坐在櫃檯後扔骰子玩,看模樣像是老闆,他就在三人進門時冷冷掃了一眼,而後便再不昂首。
“敢問店家,有水嗎?”晏子欽問道。
這話倒是挑不出錯,顛末銅陵一案,晏子欽早就不把本身的小娘子當作平常閨閣女子對待,更像是不成代替的左膀右臂,可見女兒家的才調也不限於女工詩文,也能經緯韜略,不讓鬚眉。
她覺得晏子欽小瞧本身,不屑道:“我是一個不戴頭巾男人漢,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那裡去不得!”說完方感覺這話耳熟,彷彿是潘弓足叫板武鬆時的台詞……幸虧現在《水滸傳》還冇成書,不然晏子欽該用甚麼眼神看本身……
俄然,晏子欽像是想到了甚麼,眼中放光,抬高了聲音問明姝:“我方纔和你說的是不是一百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