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欽有些驚奇,“我甚麼都冇和你說,你如何曉得?”
“晏通判,久仰久仰,鄙人於府內侄兼管事,草名亦非,我家老爺身材微恙,鄙人代為出麵。傳聞您在銅陵羈留一日便破了一起誣告案,好大的官威!您是籌算在我們舒州地界持續一展拳腳?”於亦非的口氣並不尊敬,反而有點勢同水火的意味。
“好一個責無旁貸,晏通判少年得誌,隻是還應和你的前輩下屬孫知州學學端方。”
明姝見他眉頭舒展,彷彿連甜食都安撫不了他的情感,便發起道:“不如,我們親身去看看那七間鋪子,看看於家用它們做甚麼?”
“現在天氣已晚……”晏子欽道。
七月恰是農忙時節,為了不違農時,不廢稼穡,朝廷著令州縣官府停止受理有關田宅、婚姻、債務、地租等爭訟案件,隻能收接凶殺、通姦、毆鬥之類與農業出產無礙的訴訟。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大案呢?是以,通判衙門前也是門庭蕭瑟,少有百姓顛末。
王讓得了佈施,也不好再滯留,忍著淚走了。晏子欽還是心軟,籌辦去孫知州處據理力圖,爭奪幫王讓備案。被引到孫錫房內,房中擺著一架高麗紙屏風,把房間分紅閣房和外室,閣房的兩道人影投射在屏風上,一個高冠有須,明顯是孫錫,另一個披垂長髮,額頭彷彿裹著病中防風寒的首帕,不知是誰。
孫錫聽了通報,不耐煩地繞過屏風,坐在交椅上問道:“晏大人有事?”
席上除了晏子欽,彆的十八位家主都冇有涓滴驚奇之色,起家對那少年恭敬地拱手,問候道:“於大管事,邇來可好?”
晏子欽知王讓不想說,便不再逼迫,因為貳內心也有慚愧,王讓的案子他冇法接下,因為知州不受理的案子叫“白狀”,通判擅自受理白狀違背大宋刑統,輕則貶官,重則剝奪衣冠功名,他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受不瞭如許的變故。
“門生王讓,是縣學的生員,家中有家傳的七間商店,位置偏僻,暗澹運營,每年不過二十餘兩的紅利,但是本年年初,於家高價收買商店的房契地契,誠懇說,那代價的確讓民氣動,可門生毫不是變賣祖產的不肖子孫,甘守貧賤,於家見買賣不成,調撥豪奴將門生毒打一頓,拆了我居住的祖屋,又把七間鋪子打砸一空,而後鳩占鵲巢,門生在朋友野生傷半年,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傷好後向孫知州呈遞狀紙卻屢遭疏忽,聽聞晏大人偕同夫人在銅陵破獲奇案,這才大膽上訴,請大人見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