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查驗,不過仵作說的一點很有事理——致命傷多呈現在胸腹和頭顱。”明姝說著,用帶著雪赤手套的手轉動死者的頭,公然也有身後傷的跡象,卻找不出世前的致命傷。
明姝迷惑地看向站在一邊的晏子欽,晏子欽按了按手錶示她歸去,可明姝想了想,站出來,對杜興道:“死者在哪,讓我看看。”
“要不是屍身會說話,這起‘二代殺人案’就要成為街頭巷尾的熱點話題了。”明姝悄悄回到配房,用醋和烈酒洗淨了手,活動著有些生硬的脖子,如是想道。
“屍格填了嗎?”明姝問那仵作。
“冇事。”明姝扶額捂臉。
“這是我上妝時不謹慎塗重了,冇事,冇事。”她難堪地笑笑,對著鏡仔細細卸妝,杜夫人來了,也不好倉促散了,兩人聊起天來。
冇想到這晏狀元年紀悄悄,看上去文質彬彬,倒是個打女人的主兒啊!
派去尹家搜尋的衙役從井中打撈起一柄鐮刀,刀背形狀和尹小魯頭上的傷痕符合,由此,案情也清楚地展現在人們麵前。
臥槽,檀粉塗多了……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抵賴,常日就不學好,終究惹下這等禍事!”杜興拉著他就往公堂上走,“走,和我當堂對證!”
晏子欽把統統線索製成一張圖表,又把曲明姝驗屍所得的證據添上:
仵作不知她乃何許人也,見是從後宅出來的,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遞過屍格,明姝掃了一眼,上麵記錄了尹小魯重新到腳的體征樣貌,諸如髮長多少,胸腹傷痕,肩頸陳跡,耳鼻特性,共數十條,不成謂不詳細,隻是冇甚麼有效資訊,比如雖記錄了多處鈍器傷,卻未指明哪處纔是致命傷。
在場的人包含晏子欽都愣住了,還冇反應過來,明姝已經跟著杜和繞進公堂,尹大成還立在中心,他的弟弟尹小魯的屍體被移至一張供桌上,一個頭戴吏巾、身穿皂衣的仵作站在桌旁,手拿一卷銀亮的小刀,彷彿正要開刀驗屍。
明姝搖點頭,道:“這些陳跡較著是身後形成的,人都死了,如何致命?”
“彆急,凡是找不到傷痕,能夠剃去頭髮,看看是不是埋冇在頭頂。”固然遠隔千年,導師說過的話又在她耳畔響起,明姝借了一把剃刀,削去尹小魯額前的頭髮,公然,一塊片狀皮下瘀血鮮明呈現在死者右額角,出血點量多、範圍廣,切開後皮下湧出大量鮮血,這是他身上獨一的生前傷陳跡,力道、位置足乃至命。
杜和被他拉扯得不耐煩,卻不還手,這個精乾的少年如果真想對哥哥脫手,哪怕隻是一甩胳膊,肥胖的杜興就會顛仆在地,毫無還手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