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他人連續擱筆,晏子欽歎了口氣,順著明姝的開題四字接下去,寫成一首菩薩蠻,偷偷遞到她手中,小聲道:“快抄!”
燈影漸昏,玳宴欲散,回家的馬車上,明姝埋開端不敢說話,就怕晏子欽問起方纔填詞之事。
本來是晏殊正舉杯笑談,道:“在場都是高雅之人,連女子皆能成詩,不如每人撰詞一首,以蝶戀花、阮郎歸或是菩薩蠻為題,安排歌者們即興唱來,豈不風趣?”
宋朝的新年要從除夕一向歡娛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直到花燈撤下,另有迷戀繁華的人們沉浸在節日的喜慶中。
明姝聽著軋軋的車輪聲,喃喃道:“實在……我不會的遠比你設想中的要多。我十一歲前都是渾渾噩噩、癡癡傻傻,錯過了很多工夫。”
人頭!
不能胡思亂想了,婢女們已經取來筆墨紙硯,恭敬地分發給大家,遞到明姝手中的是一張灑金箋,一管玉竹筆,明姝接過紙筆的手都是顫抖的。
若說她在這世上最感激的朋友,袁意真若論第二,便無人能論第一了,那種愛莫能助的有力感深深烙印在她內心,統統悲劇的本源就是盲婚啞嫁,現在她的表妹又麵對一樣的題目,明姝不由得心機微變。
明姝歎道:“此事本就不宜張揚,遑論是在彆人府上,於人於己都留不下好名聲,急不得。”
因而,明姝道:“胥小娘子豈不知人言可畏?”
但是在目睹了父母的置若罔聞後,袁意真已經心灰意冷,言語間流暴露看破塵凡之心,意欲尋一處可寄身的清幽禪院,青燈黃卷,了此餘生。
合著她折騰了半天,隻憋出兩個字?
她心道這曲子必定是晏殊在宴會上為歌妓譜寫的,再看他的夫人,麵上並無涓滴不悅之色,彷彿已司空見慣了,不由得一陣心寒,如有所思地望了晏子欽一眼。
說完就在胥柔悻悻然的眼神中拜彆。
實在,明姝也獵奇這位名垂千古的才子是甚麼模樣,特彆是此時他尚年青,意氣風發,風華正茂,不似書籍裡那般,隻是一串串冰冷的名字,老邁的畫像。
灑金箋上,菩薩蠻三字曲牌倒是寫得鬥大,除此以外,隻要兩個字――煙波。
明姝拉過胥柔的手,被胥柔夫人長夫人短地叫著,真感覺本身是她的長輩,理應像關照小輩那樣關照她。
胥柔又哀哀祈求道:“曲家姐姐,您就忍心看我步表姐的後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