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束縛在石柱上的女人,於蘇斯湧起了一種奇特、崇高的感情。
法場上被束縛的,是最後一批流亡者。遵循過往上千年的常例,它們被送往罪罰之地、砍下頭顱。
嬰兒冇有哭泣,乃至冇有呼吸,彷彿與他的母親一樣,正在甜睡中邁向彆的一個天下。
黑海的巨浪與礁石衝撞,吼怒著攀爬過數百米絕壁,試圖侵犯地表、吞噬太陽恍惚的表麵。絕壁之上,是暗影大地的法場,林立著無數粗糙石柱,岩石間漂泊著一層厚厚的玄色泥漿,散著惡臭――這是鮮血與海水的異化物。
於蘇斯屏息聆聽了一會兒,活絡知覺感遭到胎盤中傳來的微小心跳。他按捺著彭湃思路,利爪穿過透明羊水,抱出一個與人類表麵無異的嬰兒,有著精密的玄色頭、粉紅色脆弱的皮膚,如砥礪般的五官――這是異於魔族的完美。
而另一具,脖子上冇有頭顱,能夠瞥見紅色的椎骨和暗紅色的喉管,因為冇有堅固角質層的包裹,粗糙鎖鏈幾近把整具屍身割成數塊。她柔嫩的皮膚落空光芒,但比擬起魔族來講,顯得過分光滑細緻――這是一小我類,一個女人!
即便再冗長的汗青,也冇法消弭毀滅之王帕爾・諾斯,對迪格斯血緣的驚駭。他冇有一刻健忘,本身如何對待巨大王者撒爾坦,終有一日,複仇的火焰會將他焚燬――除非讓這個血緣從天下上永久消逝。
未曾瞥見過這個天下的嬰兒,隻能跟隨父母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