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無邊陽氣，還不敷以洗濯人間，”易缺老道說道：“請鬼王借力！”

幾近一觸即潰的清兵隻能稍稍阻緩屍鬼的法度，然後防地漸漸收縮到皇城邊上。

“是以，這一天，便是都城陽氣最為鼎盛的一天！”

易缺身後的梅森說道。

落空體溫的亡魂們，俄然感到衣裳有些薄弱。它們禁止不了殘軀裡的力量流失，禁止不了靈魂之火越來越暗淡。

黑馬隊隊長神采一變，旋即肝火交集：“你向皇長進言，說隻要困住這兩個鬼王就能解開困局。你罪犯欺君，是想死麼！”

六劍悄悄消逝，史可法的身軀化為飛灰，殘魂凝實，一步一步走向易缺，口雖不動，然話語已經響徹六合民氣！

“請鬼王借力！”

“借每天授，借地地起，借山山動，借水水湧，借神神降，借魔魔解！”易缺老道高呼一聲，雙手指向吳之番和史可法，吟唱道：“今掉隊弟子易缺，欲以鬼王為基，借幽靈之力。六合青冥，蕩儘群魔！”

黑馬隊隊長皺眉說道：“羽士，還不快點，這些死人就打進皇城裡了。”

“你覺得老道是為朝廷差遣，卻不曉得老道隻是與朝廷各取所需。朝廷處理一個親信大患，我為六合撤除陰陽亂象。朝廷保護了江山，老道獲得了功德，何不美哉？”

“啊――”

“都城乃氣運之地，更是中原人氣核心。當陰陽循環開啟，大地陽氣由都城而起，漫衍各地。”

“因為天理得不到主持。”

天上的雪越來越大，屍鬼們身上的雪也越來越厚，它們的行動也越來越遲緩。

黑馬隊隊長用手臂擋住吳之番的偃月大刀，臂甲收回崩裂的聲音。

內裡的雪越來越大了。

人是害怕滅亡的。

被六劍鎖住的吳之番和史可法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便任由易缺老道的神通所控，身材懸空，如被天囚。

“大抵是天下百姓吧。”

吳之番罵道：“滿清韃子殺我千萬漢民，你卻視而不見，你這功德，你這天道，倒是貫穿得好啊！”

“因為，天下百姓，還等著我們印證一條人間的真諦――”

易缺搖點頭，“等老道將此城內數十萬亡魂儘數度化，送上天府後，自有天道印可，功德賜下，到時候轉金丹，凝道基，位列仙班，長生不死，何來滅亡之說？”

“天命不再爾等！”

易缺老道想反擊，但身後的攻擊者俄然一掌印在他背後，一股戾氣敏捷侵襲他的身材，混亂他的精純法力。

“惡，理應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