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內心如此自傲,呂婉的手卻不自發地加大了力道,緊緊握住。
這類後宮中常見的爭寵手腕,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兒時便已司空見慣的戲碼。
皇上暗自感慨,惜顏當真是心腸仁慈。
皇上雖心中思路萬千,然麵色不改,對呂婉和順言道:“愛妃平身,徹夜朕便在此伴隨於你。”
“碧玉,陛下是否即將駕臨?你瞧瞧我這身打扮,可有半分不當之處?”
皇上對春錦閣的佈局瞭如指掌,本無需姑姑帶路,但見她如此熱忱,亦未多言,隻帶著段公公,循著姑姑指引,步入寢宮。
她的舉止溫婉如水,每一個行動都流暴露不經意的美好,卻未曾想,這等如弱柳扶風、依靠而生的姿勢,恰是皇上心中所不喜的菟絲花模樣。
想到此處,他臉上閃現出一抹淺笑,隨即大步踏入了寢殿當中。
那精美的睫毛在驚詫中悄悄顫抖,彷彿春日裡輕風拂過湖麵,帶起一片片細碎的波紋,每一絲顫抖都映照著她內心的騷動與不安。
如果換作其他女子,巴不得能獨得本身寵嬖,又怎會顧及彆人的感受呢?
真是可惜了,這等女子必定得不到本身的寵嬖,朝堂之上,權力鬥爭錯綜龐大,為了維繫各方權勢的均衡,他不得不將一名又一名女子歸入宮中。
皇上心想:本身都已經親身來陪她,她卻仍擺出一副委曲的姿勢,究竟是想做給誰看?
那些後妃於父皇麵前,皆展露著荏弱之態,彷彿連本身的平常起居亦難以摒擋。但是,一旦父皇的背影遠去,她們便如換了一副麵孔,彼其間的算計與策劃,其手腕之陰狠,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不但如此,掌事姑姑還殷勤地在前帶路。
掌事姑姑本日見到呂婉的麵貌,驚為天人,對她將來的出息充滿信心。
呂婉聽後,心中稍感欣喜,二人便不再言語。
皇上悄悄抬手,表示世人免禮,隨即扣問掌事姑姑:“呂昭儀現在可在寢宮當中?”
在她眼中,天子不過是個紙片人,而她曉得劇情走向,想要獲得天子的喜愛對她來講的確是易如反掌。
碧玉趕緊欣喜:“陛下對皇後孃娘都能那般寵嬖,對蜜斯天然也定會心生歡樂的。”
碧玉笑答:“蜜斯放心,奴婢已為您細細查抄過,您隻需靜候佳音便是。”
皇上微微抬手,製止了掌事姑姑的通報,隻悄悄地站在門口,側耳聆聽。
“皇上會喜好我嗎?”她輕聲問道。
貳心想,呂昭儀倒不似那等浮滑之人,初來乍到便肆意踩踏前人陳跡。
她深知天子偏疼那種溫婉荏弱、靈巧順服的女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