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柳仁厚和謝瀾迷惑。

“你這爬起來，不是很快嘛？”蘇棣還嘲弄了一下。

這廝對奸相家也自是熟諳，不然，何故驢車剛拐過一條小道，就被他猜中了？冇錯，以往爹爹去奸相家阿諛，俱走的是這條小道，一則近，一則不惹人重視。

謝棠是茶食人，一個名不經傳的訟師，要給府上送東西，那隻能走最偏的耳門。柳仁厚將驢車停在了耳門以外，帶著謝瀾，抱著盒子，經一個跟著管家的小廝提示，彎著腰，謹慎翼翼地亦步亦趨。

“是嗎？”柳仁厚不信，還微微皺了皺眉，“我瞧著如何不像呀？那位男人但是個美女，瞅著也很睿智超然。”

這是謝瀾第一次進入宰相府。

正待柳仁厚趕著驢車，興意揮鞭時，不想那蘇棣俄然開口：“小兄弟，你這去的必然是宰相蔡美家。看來，你和謝棠，既是父子，也是一丘之貉啊！”那話語裡，隔著一二裡路都能聽出諷刺的味道。

“嗬嗬……這些話應由我說纔對。”蘇棣也很不屑。

蘇棣就仰著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悠悠而道：“你說過，我是登徒子。固然我本人並無斷袖之癖，但你的話，還是讓人極不舒暢。以是，我就不拉你了。免得讓你以為，我還當真對你存了甚麼非分之想。”

謝瀾就站在影壁等待。遠遠地，瞥見兩個年青的女子，近似一主一仆地走來了。走在前麵的，大抵是個蜜斯，因她頭上戴了珠翠。她身邊的，是個丫環，因她穿戴粗陋，且頭上隻戴了絨花作為點飾。

“哎呀呀，這位公子爺，我叫的是小師弟，是您聽錯啦……”當下，更是一舞手，叫謝瀾從速上驢車，誤過了傍晚時候，就不必去了。

驢車再走三裡路，宰相蔡美家也就到了。傳聞，蔡美家在汴都城表裡有多處彆墅山莊。可他恰好揀了一處最粗陋麵積最小的天井常住。這一來，也是為了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二來，也是向皇上顯現廉潔。

謝瀾就衝他翻了一個白眼兒：“一天當中，遇你兩回，不，三回，實是我不利。但願，今後，再不遇見。”說完，對著蘇棣用手拱了一拱，轉過身去，不睬了。

此時，那街一角的柳仁厚已經抱著硯台過來了，他一氣兒買了很多。“小師妹，接住啊……”

“小師妹，您就彆想那麼多了。師父也冇做甚麼傷天害理的事。要說阿諛，那汴都城內當官的，哪一個不阿諛，偏算到我們頭上？”柳仁厚更獵奇的，還是剛纔阿誰和謝瀾說話的男人。“對了，小師妹，他到底是誰呀？聽著你和他彷彿有甚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