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翰話說的激憤,但給蘇霽華拭淚的行動卻特彆輕柔。
“表哥!”蘇霽華欣喜高喚,提裙疾奔而去。
放緩了聲音,賀景瑞又問了一遍,“無事否?”
“我可不是你那堆牡丹花。”蘇霽華攏袖,又替羅翰添了一碗茶,然後正色道:“表哥可知剋日朝廷欲下發的一項改製?事關兩淮鹽場之事。”
羅翰手持玉扇,抬手擋住蘇霽華的衝勢,朝著她挑眉道:“表妹,男女授受不親。”
蘇霽華自小與羅翰一道長大,兩人之間有一個小奧妙,那便是凡蘇霽華闖了禍,皆會讓梓枬替在外的羅翰送罐子鬆蘿茶,如許羅翰即便是遠在千裡,也會急倉促的趕返來在蘇父蘇母麵前替蘇霽華討情。
言罷,賀景瑞回身欲走,蘇霽華趕快喊住了人,倒是不想身子前傾,直接就順著那牆頭跌了下去。“啊!”
蘇霽華點頭,派梓枬去外頭守著,然後拉羅翰至小室。
梓枬從速跪地告罪。
“天祿,將這袖爐收了吧。”
“表哥,我何故騙你?”
“大奶奶住在那邊?”男人的身上尚帶著沉香灰,蘇霽華單手摟著懷裡沉甸甸的劍,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觸到男人脖頸處的外露肌膚。因為方纔練完武的乾係,男人身上溫度炙熱,灼燙民氣。
“可備好了?”身穿錦裙華服的蘇霽華略施粉黛,漆發披垂梳成女兒髻,膚白貌美,纖腰酥胸,特彆都雅。
蘇霽華輕抿一口香茶,聲音清麗道:“平常我們販鹽,要到北部邊陲納糧調換鹽引,但此次改製卻不然。戶部尚書葉淇將納糧開中改成納銀開中,其意便是我們不必再去北部邊陲納糧調換鹽引,而是隻要到本地的鹽運使司納銀便能夠調換鹽引。”
蘇霽華攏住那柄玉扇,眸色怔怔的看向麵前的羅翰,高聳便落下淚來,珍珠圓玉似得滾過香腮,嚇得本來還在與蘇霽華打趣的羅翰頓時就變了臉。
時候尚早,春悅園內無人,賀景瑞帶著人進了正屋左室。
冇聽到蘇霽華說話,賀景瑞語氣輕柔的又問了一遍。
羅翰撩袍落座,看到蘇霽華微紅的眼眶,當時就氣得將麵前的茶一飲而儘。他嬌養捧出的一朵嫩花自個兒含著怕化了,捧著怕跌了,這李家竟敢如此待人!
是夜,可貴的好天,風消雪停,皎月當空。
天氣稍晚些,蘇霽華拿著詞曲回了正屋,白娘喘下一口氣,從速闔上木門。
羅翰一踏進屋,便開端破口痛罵起來,不但砸了一套茶碗,就連手裡的玉扇都折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