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仍舊站在院子中,陰沉著臉,彷彿走這一遭滿都是心不甘情不肯的。
陌淺用力點了點頭,回身走向白黎的房間,在門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悄悄推開了門。
白黎側躺在木床上,身材稍顯蜷曲,全然不像昔日蕭灑利落。
他方纔還淡然的說不礙事,可見真是用來安撫她的。
“我去求天帝,不管如何求他能給沐玄宸留條活路。大不了……他一向都想殺我未果,大不了以我的性命換沐玄宸,不管他如何折磨我都能夠!”
他一隻手緊緊按著胸口,微微低頭,眉心幾近蹙成了一團,之前淡然的臉上滿滿都是痛苦的神情,或許他的傷,並不像他輕描淡寫說的那樣。
“白黎……”陌淺哽咽喚著,卻完整不敢碰他,直到此時,她也不曉得白黎傷得有多重。
如果不是白黎受傷,她情願豁出性命去求他,哪怕會遭他討厭,哪怕會讓他棄她而去,她也必然會求到他承諾為止。
如果他現在安然無恙,不管要她支出多大的代價,沐玄宸也許另有一線朝氣……
“你在談笑麼?”夜瀾俄然悄悄一笑,看向她的神采儘是諷刺,“你殺了天帝的九世嫡孫,他百年前殺了天帝的親子,你倆半斤八兩,誰的罪惡更大?莫說你倆都是天帝要殺的人,你一介凡女,去換一個罪仙的性命,你當天帝是傻子麼?”
半晌,陌淺緩緩鬆開了夜瀾的衣袖,用力吸了一下塞住的鼻子,昂首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嚐嚐看。”
可白黎動也冇動,彷彿已經不省人事,甚麼也聽不見。
她為了救沐玄宸,情願做任何事,但……總得給她一個機遇。
“一炷香時候,我不能在人間逗留太久。”
“見天帝做甚麼?”
她不曉得他傷在那裡,隻曉得他之前用本身的身材,與鬼王對峙了足有一炷香的時候。
陌淺緩緩走到他麵前,俄然撲通一聲跪倒,還未說話眼淚已經淌滿了臉,她恨不得要叩首要求,可夜瀾身形一閃挪開了。
如果不是她私心的策畫,白黎就不會受傷。
“儘人事,聽天命,沐玄宸本就是罪仙之身,就該有此了局。他在地府耗儘仙力化作凡人,天帝冇有再持續折磨他,已算開恩了。陌淺,你也極力了,是他命數不好,本日該絕。”
他的呼吸混亂無序,時輕時疾,她乃至能聽出他喘氣間啞忍的痛苦。
屋裡靜悄悄的,如果說曾經灰鼠精和她的扳談,白黎在房中一樣聽得見,可這一次夜瀾呈現在門外,他竟然冇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