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棄望去的時候，卻見楊章洪滿臉的慘白，雙唇緊閉，汗如雨下。那殺氣逼人陰雲密佈的眼睛裡，卻湧出了一股溫和，卻不知為何讓人看得心揪。

楊章洪看了看他的後背，說道，“你去找過鬼醫了？也用了回魂草？”

那樣笑了幾聲，楊章洪竟感到一刹時天旋地轉，麵前一黑，幾近要顛仆在地；姬無棄趕緊伸手扶住了他，卻被他擋開了：“我還冇有衰弱到那種境地吧？”楊章洪俄然問道，強撐著站了起來，臉上傲岸得看不出一絲神采。

楊章洪就那樣冷冷的盯著姬無棄的臉，卻不見他一點抵擋；鉗住姬無棄脖頸的鋼鐵普通的手竟漸漸鬆開來，如棉花般軟綿綿的垂下；彷彿泄了力般。

楊章洪卻在阿誰時候展開了眼睛。姬無棄欣喜的喊道：“楊叔！你醒了！”

“你可曉得，這深水鬼宮，究竟是甚麼處所？”楊章洪問道，“你又知不曉得，我是甚麼身份？”楊章洪一麵帶著姬無棄出了冰室，一麵問道。

“嗬嗬……”楊章洪笑了起來，“你還不曉得，這裡是甚麼樣的存在吧。”

“我早就該殺了你的，應當在你一出世就殺了你的……你瞧瞧，你是多麼的妖孽……十幾年了，你從嬰兒期間見過我，就再也冇見過吧？而你，現在見了我，竟然還能認得我……真不曉得，我當初救了你，是對是錯……”楊章洪緩緩的說，睜著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姬無棄點點頭。

“連甚麼都不曉得的小子，竟然被捲了出去。”楊章洪冷冷的笑道，又問，“傳聞，大王，在通緝你，是因為你背後的雙翼生出了？”

“你如何對於巫族的事情，另有內裡的事情，這麼清楚？”姬無棄皺皺眉。

“是的。”姬無棄點點頭。

“不要叫我楊叔了。我已經，不是你所熟諳的楊叔了。”楊章洪冷冷的說道，“在這裡，你隻能叫我鬼主。”

“見深水鬼主真臉孔者，死。你曉得麼？”楊章洪卻在姬無棄發楞的時候，俄然動了動乾枯的雙唇。一雙眼睛射來狠戾的光芒。

姬無棄搖點頭。

“楊叔……”姬無棄輕聲叫道。你不會殺我的，我曉得。

楊章洪側目望了一眼枕邊的猙獰麵具，卻又閉上了眼睛。姬無棄卻在他眼睛眨動的刹時，看到了凝眸深處埋冇的東西，那麼深，那麼沉。他感覺心頭彷彿被甚麼重物壓住，喘不過氣來。

“楊叔，這統統，都是因我而起，我情願一力承擔。”姬無棄道：“現在殺了我，或者把我獻出去，你或許，能獲得朝廷的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