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位方小公子笑眯眯昂首看著堂上:
周寒也忍不住一怔。
“我是哪位不打緊,是我家少爺叮嚀讓我來留您一步。”老丁頭卻笑著,“我們少爺這會正在後堂跟王大人說話,特地要我來跟蜜斯說一聲:可還記得百花酒樓的那塊玉佛?少爺說要將玉佛劈麵還給您。”
周寒聽了來人回報,從案頭上又摸過那枚玉佛細細打量。
看這景象,莫非是趕上了甚麼費事?
老丁頭應了一聲便駕馬掉轉車頭要轉向,誰知周寒目光從北麵撩起的車簾往外一瞟,卻看到一個熟諳的身影。
周寒聽了,心中暗道,本來那少年姓方。
“你說我與李嫂子有□□,可有甚麼證據?”
那邊周寒卻抬眼笑笑,悄悄擺手:
“先生放心。”
現在的順天府衙姓王,剛巧與福王爺是故交,周寒與其也算熟諳。周寒正暗自揣測要不要念著前陣子一飯之恩脫手幫這位方小公子一把,誰知就聽到堂上這位方小公子哈哈笑道:
“在酒樓裡留下名號。若他日那公子來贖東西,請酒樓的轉告一聲罷。”
一旁那少年聽了,嘿然嘲笑辯白道:
週二公子經曆過這一番被“路見不平拔刀互助”,也偶然情閒逛,便倉促回到府中,當即著侍從周小海帶了銀子去酒樓將那枚玉佛贖了返來。
“就在堂嫂後院房中!你們!你們天然是在做輕易之事!”
老丁頭雖聽了叮嚀,卻一時摸不著腦筋:常日二少爺是個冷僻的人,並不愛看這類熱烈,本日這是如何了?
這李瘦子這一手太狠。諸多律法案例當中,牽涉男女之事,最難辯明淨。旁人隻要一口咬死,當事之人便難以自證。就算兩人真是明淨,今後也難以堵住悠悠世人之口。隻怕本日這方小公子是摘不潔淨了。
老丁頭依言愣住了馬車。
此時見那少年環繞雙臂站在人群中,身邊一名葛衫布裙的蕉萃婦人,對著中間一個指指導點的矮瘦子嘲笑著,神情跟那日的開朗疏闊比擬,卻又是另個模樣。
周寒小小遺憾了下,也不甚將此事放在心上,便將玉佛放回案頭,轉頭叮嚀小海:
“在那裡撞見?撞見何事?”
可惜那少年脾氣如此利落,應當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他本想親身向那少年伸謝,誰知竟冇有再見的緣分。
方小公子又冷冷一笑:
可巧這日聽完課,張其之先生伶仃將周寒留下,笑眯眯遞給他一卷書:
“嗯。”周寒點點頭,順手將玉佛擱到案頭,便又捧起書卷,自言自語普通,“……我看起來,倒很像個不諳世事的貧寒墨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