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副將發明此事時，已為時已晚。

草草預算，城外人數已是近萬。

徐揚方青梅一行人在宿城這一被圍，便是半個多月。

“……若賑災的糧食一向運不到呢？”

起先並無人信賴，兩三日以後，有從隴南過來的路人證明瞭動靜，圍城的哀鴻纔將信將疑。

因而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而邊城方纔顛末一場久違的春雨，城中的柳樹才方纔爆出新綠。

七八歲時候從西北進京，一起萬事看在眼中，都是新奇獵奇。

宿城官署已被哀鴻打砸，離官署不遠的官府糧倉中存糧本就少，現在也被洗劫一空。很多災黎為了搶糧大打脫手，官署四周很多死傷，也分不清是肇事的還是路過的饑民。徐揚先帶人清除了官署，又安撫了肇事的哀鴻，忙了一天一夜，城中總算稍有次序。傍晚時分，馬副將率餘下一千人馬押送糧草進了城，方青梅也跟著進城。軍隊在城中驛館安設下來，等著上頭派來新的處所官，接辦宿城事件，徐揚他們便可押送糧草持續往邊城去。

“記著了這三點，其他就隨你了。在馬車裡坐著躺著都好，無聊了就出來，騎馬跟在我背麵跑兩步也無妨。”

更不測的是，宅子裡還安設了兩個小丫頭，說是一名吳副將使喚她們來服侍一名“方小將軍”的。

當晚便有哀鴻跑出城去傳了動靜：宿城中有西北軍從京中運來的糧食。一夜之間，宿城便被四周八方趕來的饑民圍住。半夜時分徐揚傳聞動靜，倉猝令人守住了城門；等次日中午，徐揚帶人上城門一看，隻見宿城城牆以外，放眼望去，周遭一裡，已經被哀鴻圍的滿滿鐺鐺。

等方青梅跟著徐揚達到邊城故地，已是離京兩個多月今後的四月尾。

外有餓狼，內有饑民。兩害相權，擇其輕者。

人間四月，江南草長。

“明日便可到達宿城了。昨日我收到西北軍中張將軍手劄，說宿城之前有小股哀鴻反叛，砸了城中官署，搶了城中糧倉，城中處所官嚇得連夜逃竄了。甘肅伍總督寫信向他求援，因邊城與宿城太遠，張大將軍令我先調撥人馬，去城中坐鎮。”

春季恰是黃沙漫天的時候，幸虧這天倒是陽光晴好，風靜雲棲。

徐揚神采凝重，方青梅曉得事情非同小可，慎重應了：

說完了閒事，徐揚又在馬車裡陪著方青梅說了會話，才下了馬車又上馬去。

入城才知，宿城這邊的饑荒較之彆處格外嚴峻：因位置太偏北，甘肅旁處旱了兩三年，宿城卻已五年未曾下雨；五年當中糧食顆粒無收，隻靠著四周城池和邊城軍中佈施。至本年甘肅境內到處糧食歉收，邊城軍中也糧草垂危，宿城內斷了佈施，饑民驟增，天然鬨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