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梅道:
“你……何時返來的?”
“外頭天都快黑了。你這下可睡醒啦?”
周寒定定神,才覺悟剛纔的事隻是南柯一夢。還冇從剛睡醒的怔忡中復甦,想起夢中景象,心中仍帶些微難過。
“陳鳳章既已結婚,要照顧你也是多有不便。你回都城去,又能投奔誰?”
說完簡樸收了收施禮,便帶著小海上了馬車。
“如何?”
“返來了有一會了。韓管家也冇提早奉告我,進了房一看塌上躺了個大活人,嚇了我一跳,差點就跑到外頭喊人了。”方青梅一邊回身倒了一碗熱茶,遞到他手上,一邊笑道,“你如何頭髮濕漉漉便倒頭睡在這裡?也不怕受寒。喝口熱茶先暖暖身子。”
方青梅點著了桌上蠟燭,纔回身站在榻邊,彎下腰打量著周寒,好久不見的清盈笑眼對著他:
“不焦急。我也累了,先歇歇再說吧。”
周寒昂首去看,見方青梅披著狐狸毛領的大氅排闥出去,看到周寒也在房中,先愣了愣:
“我來接你。明日我們便回揚州去吧。”
周寒走得急,從河口調撥到一隻運糧的劃子,便連夜往杭州趕。船上小艙安插的潔淨劃一,他略躺了趟,卻一夜未眠。下了船轉車馬,次日過了晌午,纔到杭州周家的彆院。
“呼”的一聲,周寒猛地伸開雙眸。
“再無乾係?方青梅,我對你的情意當然冇有言明,但這半年來點點滴滴,莫非你竟涓滴冇有放在心上?要我說,你口口聲聲恩典義氣,卻最是個無情之人!”
還是那雙秋水雙瞳,傲視間笑意如有若無,眼尾長睫微微翹著――唇角也微翹著,總似帶著三分笑意。隻是來京前,本來臉上養出了些肉的,現在看去,彷彿又比當時候肥胖了些,薄薄的下巴又尖了幾分。
頓了頓,又苦笑道:
但是現在見到了,心中滿滿纏綿之意,卻又不知從哪句話提及。
“可千萬彆同大少爺二少奶奶走到兩岔去。若少奶奶也趕著回了揚州,我們豈不是撲了個空?”
“大少爺有公事,那是誰陪著二少奶奶去了郊野?”
小海扶他下了馬車,有些擔憂道:
周寒道:
周寒聽了小海的話,帶著些無法的點頭道: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周寒一起從都城到揚州,又馬不斷蹄從揚州趕往杭州,前陣子腿傷本就冇有完整養好,這會已經疲憊至極。趁著等方青梅返來的工夫,他叮囑廚房燒了熱湯,由小海服侍著沐浴換衣,洗去一身風塵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