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梅點點頭,轉頭朝周寒笑笑,便回身進了那間小屋。
“你傷到那邊?”
周寒心中焦心,身上激出一身虛汗,三步並做兩步奔上前去,就要拉她的胳膊:
“李先生說,他那邊有一間伶仃的屋子,是專門為病患開刀所用,一利器具都是現成的。我去看了下,阿誰房間窗戶很大,光芒充沛。隻是他的處所離這裡間隔有些遠,如果你開完刀再返來,路上又得受顛簸之苦。開刀以後傷口不能見風,也最好不要隨便挪動,以是我跟李先生籌議,不如請他到家裡為你開刀,如許的話,就得備下一間跟阿誰差未幾的光芒充沛的屋子才行。我剛纔將這院子裡統統房間都看了一遍,感覺你的書房南邊那間用來曬書的屋子就很好,東西南側都有窗,視窗開的也大。你感覺如何?”
“還好。剛纔壓著那少年的胳膊太用力了,可妙手臂有些脫力,歇歇就好了。你先在這裡等等。李先生去那邊歇息會,稍後還要返來檢察那少年的傷處,為他清理換藥。我再跟去看看,看過以後,我們便能夠歸去了。”
“不會的。”方青梅笑道,“我小時候在西北就曾經跟著李先生進虎帳為傷兵治傷。小時候都不怕,現在如何會怕?”
說完便跟著李涵珍去用堿水洗手換衣。
頓了頓,又苦笑:
“明日有個摔斷了手臂的傷患,李先生要為他開刀接骨。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明日他開刀的時候,我會跟去在一旁看著。”
頓了頓,又跟周寒道:
“確切不便,還請公子包涵。一則,出來屋子的人都要穿戴這些用沸水煮過的衣裳,我冇有為你備下。二則,房中人太多,徒增傷患者驚駭之心,也會擋著日光。三則,隻怕你看了這氣象以後,臨到本身身上,會嚴峻驚駭,不如不看的好。”
但是李涵珍卻把周寒攔在了外頭:
方青梅垂著頭冇有作聲,周寒看不到她的神采,一時有些擔憂,怕她是不是被中午血淋淋的景象嚇著了,剛要抬手去拉她,卻眼看著豆大的淚滴像串珠子似的從她臉上滴落,直直落到地上的青磚石上,洇出一片清楚的水印子。
周寒已經在偏廳等她用飯,方青梅將幾張薄紙遞給他,待他看完以後才說道:
“豈止是□□,”周寒慢慢道,“該說是慘叫纔對。”
“不是剛纔還好好的?這又是如何了?是不是被嚇著了?”
“那你……仍然要開刀斷骨?”
方青梅咬著唇:
“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