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一撩,對鳳儀宮女官佳音道:“把這碧波綾撿起來,給翠嵐宮送去,玉貴妃唸叨好幾次,想用碧波綾做一件夏裙。”
慕容雪含笑盈盈,秋波流轉,又向侍女丁香:“你喜好聽麼?”
佩蘭狠狠剜了丁香一眼,叫你說喜好聽,丁香毫不客氣地回了一記眼刀,你丫剛纔也說好聽。
她撕的還不是普通的東西,是江南特貢的碧波綾,此綾名曰碧波,並非單單因為色如新柳之綠,更是因為質地極其輕浮柔嫩,那淡青的綾上織著紅色的梨花,穿在身上如同一汪春水碧波,無風主動,超脫多姿,直讓人想起一句詩來:絲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一群人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但殿內再無一點聲氣。
“聖駕到。”
接著,內裡一聲嬌呼,然後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像是玉器瓷器落地碎掉的聲音,接著便悄無聲氣了。
他個子高挑,站在她麵前,便擋著了很多的陽光,但那雙眸子太亮,逼得她微微眯起一雙貓一樣的眼眸,“皇上心疼了?”
慕容雪嫣然一笑:“那我多撕一會兒。”
“喜好,喜好。”丁香乾笑,內心一抽一抽地疼,這一尺碧波綾可當的上她家裡吃上半個月了。
鳳儀宮的宮女最常見的畫麵就是,慕容皇後閒依朱欄,粉麵含笑,纖纖玉指拿著那碧波綾,嘶的一聲輕響,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
耶律彥笑了笑。
丁香的神采都白了,的確不敢看天子的神采。
但是,流年偷換,世事無常,最後心跳變成了心碎,叫人好不唏噓。
她盈盈起家,福了一福,便站在碧波綾上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離她越來越近。
眼看皇後並不是打趣,佳音隻得捧起地上的碧波綾,送去翠嵐宮。
這類貢品非常可貴,每年夏初從江南不遠千裡上貢到宮裡也僅僅不過隻要三匹罷了。
佩蘭暗自吐了口氣,不愧是天子,財大氣粗。
這碧波綾不但都雅,撕起來聲音也好聽,讓她想起來本身對他一見鐘情時心跳的聲音。
慕容雪彷彿底子冇有發覺到任何不當,持續撕著碧波綾,直到身後傳來天子身邊的總管寺人秦樹的聲音。
耶律彥微微一笑:“皇後辛苦了。”
她目隨花落,內心也是淡淡一悵,花無百日紅,冇有人會不喜好新奇的東西。
慕容雪掩唇打了個嗬欠,冰著一張美麗無雙的容顏:“臣妾為了選秀累得腰痠脖子痛,要補個覺。請皇上去彆處吧。”
慕容雪眨了眨眼,“臣妾感覺有,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