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是纔回過神來,他緩緩抬起手,卻並未接過筆,而是順勢握住了少女的柔荑。少女一怔,隻覺一股溫熱傳來,卻見少年將她手中的筆悄悄放下,隨即並指如劍,指尖竟出現淡薄的紅息,少年的手苗條而均勻,指甲蓋圓潤飽滿,另有紅色的小新月。
祭司嘴角勾起一抹含笑,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滑頭:“你還在做夢呢?甚麼時候有人出去過?”
少女的臉頰刹時出現紅潮。
司員正欲詳加解釋:“王爺,西荒王上駕崩了,琨三城出了事,陛下這般作為……哎,王爺,王爺!”話未說完,長夏已神采凝重,霍然回身,衣袂飄蕩,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王宮飛奔而去。
司員哆顫抖嗦地回道:“昨兒早上便被陛下的人強行帶走了,詳細被帶往那邊,部屬實在不知。”
法律司的司員們惶恐萬分,倉猝現身,戰戰兢兢地施禮:“王爺,不知何事傳喚?”見煊驕王大怒之態,世人皆額頭冒汗,麵色慘白。
長夏擰緊雙眉,直視妖尊。妖尊仿若未察,還是沉浸於修剪胡蝶蘭當中,幾分閒散又帶著絲絲興趣,指尖在花瓣間流連。
長夏緩緩放動手中的碗,跟著碗落桌麵的聲響,她沉聲道:“情絲如何回事兒?”
少女見狀,盈盈一笑,聲若銀鈴:“我乃武將,自幼舞刀弄劍,這筆墨之事天然難比你。”言罷,她趕快起家讓開,將那寫滿筆跡的宣紙倉促揉成一團,玉手重揚,紙團朝著一旁的草叢飛去。“你來寫,你的字纔是賞心好看。”
祭司身軀一僵,心中深知情絲之事已然瞞不住她,因而強裝平靜地笑道:“你曉得了?”
“是我把你從邊疆帶返來的。”祭司微微揚起下巴,似是在等候著長夏的感激。
長夏抱拳施禮,誠心道:“陛下,臣並非不懂禮數,而是臣真的有要緊之事,纔不得已違逆尊意,冒死來覲見陛下。”
她喚道:“九和,九和。”
他一襲灰白長袍隨風而動。
祭司抱著雙臂,帶著幾分倦意斜靠在柱子上,眼底卻含著一抹笑意:“要說你還真是鐵石心腸啊,你這話說的,莫非是我吃力心機給你熬的藥你也不喝了?”
門外的祭司望著緊閉的房門,哭笑不得:“你這脾氣如何回到妖都後就日趨漸長。”話語在空蕩蕩的迴廊中迴盪。
待長夏倉促趕到法律司,但見監獄當中一片空寂,陰沉幽冷,唯餘班駁血跡與混亂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