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暗淡的廊下,仿若踏入了無儘的幽夜深淵。四周玄色的石壁披髮著陰冷的氣味,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如鬼怪般纏繞不散,令人毛骨悚然。壁上稀稀落落地點綴著些許燭火,那微小的火光搖擺不定,好似風中殘燭,將她的麵龐映照得忽明忽暗,暗淡沉鬱。
行至深處,入目之處儘是冰冷砭骨的水窪,積水倒映著四周的可駭氣象,更添幾分寒意。龐大的樊籠如同一頭甜睡的洪荒巨獸,被粗大的鎖鏈高高捆綁吊起,那鎖鏈之上根根陰冷鋒利的釘子閃動著幽冷的光。
長夏聞言,聚力於掌心,直接隔空狠狠地抽在槐序臉上,那股力量帶著她的氣憤與絕望。槐序身形一晃,腳步不穩,如斷了線的木偶般跌坐在地。
一雙美目敏捷環顧屋內,陽光如金色的紗幔,肆意闖進屋內,窗欞斜斜地敞開著,輕風悄悄灌入,吹起屋內的飄紗,那輕柔的紗幔一晃一晃的,如夢如幻,恍忽間彷彿少年的身影剛剛纔從這光影交叉中拜彆,徒留白天的悵惘與寥寂。
長夏不再多言,邁步而去。扭頭之際,目光掃過世人,語氣不容置疑:“不必跟著。”言罷,身影漸行漸遠。
兩人就如許悄悄地相視著,時候仿若凝固,四周的氛圍也彷彿被解凍,隻要那微小的燭火在風中搖擺,光影在他們身上閒逛。相對無言,唯有沉默在伸展,難堪與狼狽如同潮流般將他們淹冇。
長夏聽聞,抬手悄悄扶額,試圖停歇當時仍繚繞心頭的驚駭。她朱唇輕啟,問道:“甚麼事?和離之事麼?”那聲音安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卻難掩此中的波瀾。
巳宸微微點頭,恭敬答道:“冇有。”
巳宸正在司內繁忙,聞得這陣陣呼喊,心中一動,趕快放動手中事件,倉促跑了出來。待見得長夏一臉沉色,擔憂之情刹時湧上心頭,幾步上前,輕聲問道:“師父,你冇事兒吧?”那目光緊舒展住長夏。
槐序身軀一僵,仿若被雷擊中,隨後啞然發笑,那笑聲在沉寂的牢房中迴盪,似哭似笑,眼底是數不清的落寞哀傷:“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王爺返來了!”一聲高呼,仿若洪鐘敲響,突破了周遭的沉寂。
“槐序,你冇故意。”長夏的聲音冰冷徹骨,似從九幽天國傳來的審判,在這陰沉的囚牢當中迴盪,久久不散。她的眼眸中儘是絕望與斷交,仿若一潭死水,再無波瀾。
阿辭本來是來找他的。
未幾時,便來到法律司那厚重玄色大門之前。門前,法律司當值的世人正各司其職,忽見長夏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即紛繁麵露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