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雙唇微啟,正欲儘力回嘴,此時妖尊目光如炬,緊舒展住他,口中問道:“槐序,你究竟是誰?”那聲音雖安靜,卻似包含著無儘的威壓,在空曠的宮殿中迴盪。
那腔調的龐大,讓人一時候竟如墜雲霧,辯白不出他這話語裡究竟哪幾句纔是源自至心,哪幾句又是言不由衷的假裝。
那竹簡質地粗笨,帶著淩厲的勁道,直直地砸在他的額角。少年並未有涓滴閃躲之意,硬生生地接受了這一擊。刹時,額角處出現一片紅腫,幾縷血絲如蜿蜒的小蛇,緩緩在他白淨的皮膚上伸展開來,與那慘白的膚色構成了一種刺目標對比。
槐序心中猛地格登一下,彷彿被一道電流擊中。他緩緩抬眸,直視著妖尊那雙果斷沉著且呈栗色的瞳眸,那一刹時,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虛感如潮流般湧上心頭,將他常日裡的平靜自如刹時淹冇。
妖尊端坐於上,雙眸板滯浮泛,像是落空了認識普通。
“陛下,此乃無稽之談。”他的語氣還是果斷,不卑不亢。
但他仍強裝平靜,開口說道:“我是槐序。”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卻似泄漏了貳內心的不安。
槐序的眼眸微微一動,像是安靜的湖麵出現一絲波紋,但很快又規複了安靜,他麵不改色地說道:“覃修氏做的事情與我無關,臣本就是覃修氏的一個養子,何嘗過覃修氏帶來的繁華滋味,如若陛下要如何措置覃修氏都與臣無任何乾係。”
跟著他顫抖的手愈發難以節製,茶壺內的水沸騰得更加澎湃,像是感知到了仆民氣裡的波瀾。那本來在壺中循分守己的水現在似有了本身的生命,猖獗地湧動著。就在槐序即將握住茶壺把手並將其拿起放下的刹時,他的手卻好似完整離開了大腦的批示,不受節製地狠惡顫抖起來。
此中既有一絲難以粉飾的暢快之意,彷彿即將完成一件巨大豪舉後的宣泄,又似裹挾著絲絲縷縷如有若無的自嘲意味,像是在對本身過往的行動停止著無聲的攻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案上香爐中嫋嫋升起的煙霧,那煙霧細如絲線,卻似有生命普通,詭異地朝著妖尊蜿蜒纏繞而去。而跪在地上的槐序,神采未減分毫,隻是眼中悄悄閃現出一抹淺淺的陰狠,那眼神一閃而過,快得讓人幾近難以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