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嘴角勾起的弧度緩緩收斂:“好。”
“主上,我們的人已經節製住了扶蘇氏。”
長夏這回你真的說對了。
她的聲音緩緩落下,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安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波紋。而後,她緩緩抬眸,目光中儘是等候與忐忑,悄悄地看著麵前坐著的人,彷彿在等候著一個迴應,一個能為這無儘暗中帶來一絲曙光的迴應。
那本來就白淨的臉現在更是毫無赤色,似是被一層薄霜所覆蓋,唯有唇瓣的嫣紅愈發奪目,與慘白的麵龐相互映托,竟讓全部麵龐都披收回一種近乎妖孽的魅力。常日裡,他老是以淡雅君子的形象示人,溫潤如玉,謙遜有禮,可現在,那雙眼眸中卻儘是戾氣,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彷彿要將麵前的統統都切碎。
槐序緩緩蹲下身子,伸出苗條的手指撿起那竹簡。剛看了一兩行,他的手便不自發地捏緊了卷軸的邊沿,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意在眼底緩緩伸展開來,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彷彿要將這竹簡都化為灰燼。
煙線緩緩消逝,如同它呈現時那般奧秘莫測。
妖尊步步緊逼,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打在槐序的心間。
他唇角一勾,輕聲說道:“陛下,徹夜,臣並未見過陛下。”
槐序還是神采沉著,他隻用素冠半束著發,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兩側。身上的袍子因之前的各種變故,也感染了些許的灰塵,顯得有些混亂,整小我帶著些許的落寞與狼狽。但是,那雙眸當中閃著的寒光,卻如寒星般燦爛,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虹砂站在那邊,身姿微微顫抖,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儘是悲慼與氣憤:“……王爺身上七穴共打進七顆蝕骨釘,彆離是雙腳兩處致命穴,擺佈腳掌各一處,妖骨一處,兩端鎖骨各一處。王爺的靈力修為耗儘,隻能忍耐著痛苦,雙腳敲斷數十次,拔出肋骨一根。元川途……”彙報至此處,虹砂的聲音已然哽咽,難以矜持,她不得不微微屏息,儘力平複著內心澎湃的情感,過了半晌才持續說道,“三王是以虐殺王爺為興趣,當初他將王爺妖丹剖出,還大言不慚地說甚麼會善待王爺,這些話都是假的,王爺當時,就關在地下寒獄。那封和離書也是元川途派人以殿下的名義送給王爺的……”
“陛下”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悄悄點頭,隨即闔眼端坐,彷彿墮入了深深的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