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陛下,常日裡那君臨天下的嚴肅早已消逝不見,隻餘下這般脆弱的模樣,令人揪心。
這冷酷的態度讓烏瑰有些難堪,他那本來放肆的神情微微一滯,神采變得有些丟臉。
寢殿以內好像一潭死水,沉悶得幾近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官不假思考地答覆:“淑君。”
長夏在一旁微微蹙眉,看著還是如此放肆放肆的元川姌,心中湧起一絲龐大的情感。
寢殿裡的味道濃烈得交叉成一種奇特的、令人堵塞的氣味。
微小的光芒從高高的小窗透出去,勉強能看清那一個個狹小又堅毅的牢房,牢房中隻要冰冷的石板床,充滿著無儘的絕望。
長夏沉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隻能夠壓抑住一時半刻,但是詳細的病症我卻看不透,這毒過分詭異了。
素衣似雪,卻感染了絲絲灰塵,那本來意味高潔的紅色,現在在這黑暗中也有些暗淡,好像一朵墮入泥沼的白蓮。
四周的牆壁披髮著陳腐的氣味,班駁陸離,彷彿是光陰腐蝕下的猙獰巨獸,冷冷地俯瞰著他。
妖尊的寢殿內,現在仿若被濃厚的陰霾所覆蓋,聚滿了無數執醫司的人。
他悄悄地坐在牢房內那獨一一束光影下,好像被塵凡忘記的謫仙。
牆壁上儘是青苔和水漬,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此中窺視。
她雙眼下那濃厚的青玄色,如同濃厚的烏雲,即便施了粉黛,也冇法諱飾,像是黑夜在她臉上留下的印記。
那夢話微小而破裂,彷彿是從靈魂深處掙紮而出的呼喊,訴說著身材的痛苦和不安。
一時候,世人魚貫而出,喧鬨的腳步聲垂垂遠去。
上官滿臉凝重地答覆:“淑君來過。”
她拉著烏瑰快步走到妖尊的床邊。
長夏心急如焚,得空顧及他們施禮,剛踏入殿內便倉猝問道:“陛下如何了?”
各種醫具混亂地擺放著,有的散落在空中,有的擱在桌上,桌上還堆滿了未清算的藥材和熬藥的器具,床榻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床幃半掩,模糊能看到內裡的景象。
烏瑰卻飄飄然地走了出來,他的法度看似輕巧,實則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慢。
角落裡的香爐中燃著的香料,也冇法遣散這滅亡般的壓抑氛圍,隻在這沉悶的氛圍中增加了一絲如有若無的苦澀。
烏瑰抱動手,身子微微後仰,帶著幾分隨性的慵懶,他看了一眼長夏,緩緩說道:“這是瘴毒。”
就在這時,隔壁的淑君竟然毫不包涵地開口調侃道:“槐序,我真是做夢都冇想到竟然能在這個鬼處所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