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瑤一怔,隨即答道:“你是說沈伯伯?是了,此次多虧沈伯伯在,我爹的事才……”提及王雪漠,她有些哽咽,抬手抹了抹臉,又轉向沈季昀道:“季昀哥哥,你放心,如有我對付不來的,必然會找沈伯伯互助。白駒山莊是我爹獨一留下的,如何樣我都要替他守好。”說著,她儘力擠出點笑容來,可惜眼淚同時流了出來,“等你有空了,記得來看我。我爹將山莊打理得如許好,我可不能給他丟臉,讓王家人看了笑話。到時候你來看看,我做得好不好。”
王碧瑤不肯同山陰王家的人照麵,變著法地遁藏,那王二伯與王三伯彷彿成了門神,乾脆守在了棺木旁。這兄弟三人生前水火不容,身後倒做出一幫手足情深的模樣,看得王碧瑤好不揪心。
沈季昀想伸手去撩她的額發,剛抬起手臂又感覺過分孟浪,手肘一轉捏拳抵在了嘴上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柔聲勸道:“彆哭了……瑤瑤,既然不想去山陰,便不去。我和我爹都不會看著王家人強來,承諾了要送你歸去,我必然不會食言。”
兩人捱得久了,王碧瑤便感覺臉上發熱,剛纔怒極時憋得幾顆眼淚早冇了蹤跡,臉上卻還留著濕痕,看在沈季昀眼裡,便是另一番氣象了。他見王碧瑤低垂著頭,頎長的脖子曲折著,墨黑的發從腦後瀉下,如何樣都感覺都雅。車廂裡光芒遠遠不如內裡,看人還帶著些昏黃,她的眼睛被落下的細碎額發擋著,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楚楚不幸。
沈季昀微一沉吟,答道:“戚師叔已經帶著師兄弟們下山了,俞師叔……我是說俞秋山身上繫著太多奧妙,於公,他裡應外合盜竊龍淵劍,天門派的門規容不下他。於私,風滿樓師兄的命是他害的,師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頓了頓又道,“瑤瑤,此次天門山祭劍出了這很多性命,各門各派初初還急著討要說法,冇多久又都趕著歸去,你可知為何?”
曉得也無用,畢竟是個外人,在王家麵前也說不上話,何況世族大師向來看不上江湖中人,隻一味將他們當作了莽夫和亂民,那王家兩位雖大要上還算客氣,舉手投足間卻難掩養尊處優慣了的矜傲。等沈伯朗盤點了車隊來向他回報,他便也藉機走開,不再同這兩人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