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俞秋山沉默地走著,又抬了劍催促兩人。她自嘲地一笑,身上麻痹起來,右臂的痠痛,喉頭的刺癢,丹田的扯破感,都垂垂消逝了,取而代之的隻要徹骨的冷和滿耳的嗡鳴。
俞秋山看了一眼地上的寒鴉,嘲笑一聲,心知他中了鬼蜮修羅掌又犯了急症,已經與死人無異。他跟著千尋到了高樹下,冷眼看著她勉強向上攀爬。
俞秋山早就冇了耐煩,飛起一腳就踢,正踢在寒鴉受傷的肩胛骨上,他身材一僵,支起家去扶千尋。隻聽俞秋山道:“彆裝死,甚麼時候走不動了,我就甚麼時候殺了你們。”
千尋早就出了一身盜汗,兩腿另有點軟。身上的衣服滿是濕的,袖子少了一截,風一吹立即讓她打了個顫抖,捂嘴就是個噴嚏,接著又咳嗽起來。俞秋山感覺礙眼,在前麵用劍鞘捅了捅她,催促道:“快點!”
洞中一片寂靜,洞外的林間細雨垂垂止了。她動了動腳,卻連站也站不起來,扶著樹乾嘗試了幾次都冇勝利。俞秋山在洞外等了好久,久到他足以肯定洞中再無彆人。他握緊了劍正要跳入洞中。俄然,一個極其微小,但他決不會認錯的聲音從洞中傳來。那人的聲音有些沉悶,帶著剛睡醒的黯啞和慵懶,說道:“天還未亮就來擾人清夢,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俞秋山再次將兩人踢翻在地,幾近是忍耐到了極限,他壓著嗓子吼道:“入口在那裡?”
俞秋山握了劍,繞著樹乾轉了一圈,謹慎地看了半晌,將劍尖指向千尋,說道:“出來。”
千尋昂首看了看參天的樹冠和散開的雲層,眼中暗淡下來。阿雪還冇返來找她,她便得不到李隨豫的答覆。寒鴉是俞秋山偷劍的最先人證,她想儘體例保住了他的性命,將俞秋山引入了深山中,遲延到現在,冇想最後還是要和寒鴉一起死。
千尋寂然地坐在地上,將他抱在懷裡,失神地望著天空。身後劍光一閃,千尋卻冇動。俞秋山到底還是發明瞭,那棵樹上底子冇有樹洞,他正在暴怒間,下了樹卻冇有看到千尋的屍身,便一起尋來。
千尋跑到了那棵樹中樹前,二話不說向上爬去。俞秋山正要將她扯下來拷問一番,卻見千尋嘲笑著回過甚來,眼中蓄著恨,濕漉漉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狼藉地貼在臉頰上。她的聲音像是失了控,顫抖中帶著哽咽:“你殺了他,你也該死!我殺不了你,但我也會讓你死!”說完,她不管不顧地向樹上爬去,腿上也不曉得那裡來的力量,非常霸道地蹬著藤蔓,很快就爬到了樹乾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