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知他並不是考她識字,謙虛請教。
梅娘道:“想來先生也看出來了,公子的病已拖了很多時候。”頓了頓,她又道:“先前那些庸醫治不好病,儘開了些冇用的藥,傷了公子的脾胃。”
“我……”他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麵色煞白。腦袋裡呈現了嬸嬸的臉,接著是大伯,然後是母親偷偷抹淚的背影。吃了這麼多苦,他最不想的就是讓徐氏悲傷。
……
謝煥之立即起家走向船尾,向那還在搖櫓的梢公喊道:“方纔有人落水了,快去看看!”
梅娘正端了藥碗出來,眉間仍有濃濃的愁色。見千尋來了,快步迎了上來,將她帶到一處角落。
謝煥之不在此處,應是去了前艙清理傷口。其他人見他出去,有些不懷美意等著看他行動,顯是聞聲了方纔的動靜。他視若不見,穿過他們向前艙走去。
微微斂了思路,姚恒已規複了沉著,他理了理袍子,轉頭向沈季昀一禮,道:“多謝師弟方纔攔我。”不等沈季昀答覆,就打簾進了船艙。
甩甩頭,千尋開端深思,幫人護法練功算不算大夫的職責。
姚恒隻覺腦中充血,卻知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捏了捏拳頭,忽抬手向他一禮,道:“恒莽撞,衝撞了公子。”
“若你無話要說,那我本日就先走了。”說罷,千尋便袖了雙手走了出去。
屋裡,一赭衣青年坐在床邊,按著床上那人的肩膀,整小我都快壓上去了。後者躺在床上,兩眼緊閉,麵色丟臉,滿身時不時抽搐幾下,嘴裡含含混糊地咕噥著:“娘……彆哭……娘……”
前艙裡又規複了沉寂。謝煥之用扇骨一下下拍動手心,正要轉頭看他反應,不想青影一晃,人已閃過他麵前躍出船艙,撲通一聲破開了湖麵,濺起的水花飛到了他的臉上。姚恒竟真的跳了下去!
沈季昀話將姚恒完整問醒了,拳頭上還模糊作痛,內心卻似墜進了冰窖。
“公子本日感覺如何?”
“公子暮年傷了肺經,一向冇好好調度,纔會如此。”說著,千尋起家走到桌前,將筆舔了墨,“昨夜我問公子的事情,不知想好了冇?”
未幾久,梅娘走了出去,取了桌上的藥方走到床前。公子掃了眼那方劑,懶懶地問:“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甘草,川貝,桔梗,另有上麵這些,到街上隨便找個郎中,說是家中有人得了咳症,他就能給你開出一副。你跟他說我將藥吐了,他就尋了副適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