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世人都已安設安妥,李隨豫上了頭車,青衣侍從牽過一批馬來,走在車旁。
俞琳琅劍上被阻,初初另有些驚詫,見一貫暖和的師兄俄然冷酷起來,曉得他是真的活力了。她有些驚駭起來,又有些憤恨千尋。不知如何,胸中還是悶悶的,一時連氣也撒不出,眼眶卻紅了起來。她一回身,一聲不吭地負氣走了。
千尋不動聲色的收了銀針,微微一笑,道:“幸虧蕭兄來得及時,不然這鍋藥就真的白熬了這麼久。”
不知是誰敲了敲她的手臂,千尋有些驚詫地從夢中醒來,睜眼就看到了一抹亮紅色的影子。那人逆著光站在她麵前,讓她不由怔怔除了會兒神。
俞琳琅胸中又是一窒,隨即勃然作色,手上的劍不由自主地向爐上的藥鍋砸去。千尋一個哈欠還冇打完,就見紅影襲來,指尖立即扣了枚銀針,隻待她靠近。
蕭寧淵有些不測。這鉛石和硃砂是道家人煉丹經常用的物料,雌黃倒是味消腫解毒的藥材,如何反讓人幾近喪命?
李隨豫不愧是大藥商,籌辦的馬車雖外旁觀著淺顯,內裡卻安插得精美,僅僅是看一眼,就感覺寬廣溫馨。
千尋靠在樹乾上,隻覺身上懶惰,頭上有些重。她輕笑一聲,說道:“我的藥也快好了,你且等上一刻鐘再來吧。”
蕭寧淵聽了一愣,隨即莞爾,從善如流地曲腿坐下。他身材欣長,即便坐在地上,也並未比千尋矮。看著爐上的鍋蓋被熱氣頂得噠噠作響,他不由又是一笑,開口說道:“是想問你,昨日那牛毛細針是何來源?為何讓人傷得如此奇特?”
千尋下樓時,就見到李隨豫身後不遠處,還恭敬地跟著一名侍從,穿了並不顯眼的青布衣衫,腰間配著把長劍,低眉順目地站在暗影處。若不細看,倒也不會重視到他。
此時,蕭寧淵正負著聶師弟下樓來,肩上還掛著一件三尺來長的行李。另兩名弟子見了要來接辦,被他順手一擺擋了歸去。“你們身上也都有傷,快上車吧,莫讓李兄久等。”
千尋聽了,沉默半晌,答道:“來源我自是不知。隻是昨日我細心查了這針的質地,是用鉛石混了雌黃、硃砂煉製的。”
蕭寧淵聽了又是一愣,隨即輕笑一聲,道:“這個是天然。”
“琳琅幼年,被師兄弟們寵壞了,此次差點傷到公子,蕭某實在過意不去,先代師妹道歉。”蕭寧淵立即向千尋抱拳賠罪,心中有些光榮本身剛好來此檢察。如果再晚一刻,師妹打翻了藥爐,這滾燙的湯藥便可便要撒到千尋身上。若真如此,隻怕此人再不肯與本身這一行人打交道了,那昨晚的事情便也無從問起了。想到此,他低著頭,倒是有種千尋不開口,便不會分開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