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豫一起跑了疇昔,橋上卻早就冇了人影。他慌亂地看著那幾道劍氣切割出的坑道,彷彿隨時能夠在內裡找到重傷的千尋。隻要他能找到她,便必然能救她。隻要她還活著,他便不會讓她死。
江上的幾個船伕紛繁向著保護所指的方向劃去,李隨豫倉猝探身自橋上望去,隻見江麵之上有個白點漂泊其上,忽隱忽現的。
崔佑嘲笑一聲,宦海上這等前倨後恭之事他早就司空見慣,若不擺出點威儀,隻怕這些人不曉得短長。他當即拿腔拿調地說道:“侯府半夜失火,你二人當值巡夜,趕來救濟,可見兩位不但儘忠職守,另有著古道熱腸。待本官見到你家大人,需求同他說一說此事。”
小山丘的庫房前,兩層高的小樓已化作了一片焦炭。老劉一臉怠倦地站在冒著黑煙的廢墟前,向侯府的保護首級問著話。一旁還站著兩個官差打扮的人,是官府的巡夜差役,因見了侯府起火,五更天的時候也趕了過來。
她沉默極了,一起上一句話也不說,任由李隨豫倉促忙忙地將她送回了掃雪廬,喚來了婢子給她沐浴換衣。
……
千尋緩緩展開眼,眸色如墨。
那兩個差役倒是客氣,向老劉安慰道:“天乾物燥,不免會有個不測。劉管家且寬解,小人們這就回府衙做個備案,轉頭呈給侯夫人。”
李隨豫在屏風外等了好久,直到周楓第五次來拍門,他才離了那屏風悄悄排闥出去。當他再返來的時候,屏風裡還是冇有動靜,連輕微的水聲也未曾收回。李隨豫看了那屏風半晌,畢竟是冇能忍住,走了出來。
千尋半垂了眼看著江麵,卻並不答話。大片的雪落進了烏黑一片的水中,砭骨的寒意凍進了她的骨髓。船伕向著高裕侯府行去,在江麵劃開了一道長長的水線。
水汽當中,千尋已歪在浴桶邊上悄悄地睡著了。她合著眼,眉間輕蹙,像是墮入了一個憂心的夢。李隨豫走了疇昔,想要將她喚醒,卻見她暴露水麵的光裸白淨肩背上,留著歪傾斜斜的幾道淺紅色的疤痕。這些疤痕像是滲進了皮膚的胭脂普通,並不猙獰,倒像是經曆了冗長的光陰,將近消褪的模樣。
方纔的橋麵上竟被生生劃出了數十道極深的坑道來,彷彿是有巨獸殘虐而過,留下了驚人爪痕,那能力之大,連橋柱都裂出了口兒。
保護們各自散開下水搜刮,李隨豫站在橋麵上一瞬不瞬地看著烏黑一片的江麵。趙清商說過的那句話就在他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