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月,為甚麼不逃呢?”
周楓握著劍鞘往這群人身前一橫,攔住了他們的來路,道:“等等,這掃雪廬你們可進不得。”
簾子裡的喘氣聲垂垂弱了下來,卻久久無人答覆。周楓有些焦急,正要開口再問,卻聽千尋從內裡悶聲喚道:“周楓?”
周楓卻不緊不慢地答道:“小侯爺現在還在祠堂。”
周楓歎了口氣,道:“辛會老,不是周楓我不近情麵。實在是昨日夫性命令,要囚禁了蘇女人,那裡也不能讓她去。”說著,周楓指了指門邊的兩個保護。“這兩位都是夫人派來的,就算蘇女人想出去,這兩位恐怕也不會放行。辛會老不如去找夫人說吧,此時還要夫人點頭。”
說著,辛十三一揮手,他身後便有兩個家仆提了大大小小的禮盒來,要往掃雪廬裡送。
過了半晌,她垂垂緩了過來。
地上的她驀地睜眼,寒光驟起。短劍緩慢地貼上了那人的咽喉,她卻俄然收了力,眯眼看著麵前此人。雨水順著她的額發降落,迷住了她的眼,可她的眼睛卻一眨不眨。
極月用劍抵著他,看了半晌,俄然擺佈一甩頭,將一頭的水珠全灑到了那人的臉上。她緩緩撤了劍,倒是身子一晃向下倒去。方纔那一下,已用儘了她全數的力量。
銀河心中酸澀,一步步踩過潮濕泥濘的地。
千尋看了周楓一眼,道:“我如何記得昨日你也是這麼說的。罷了,你去將周彬叫來也成,孫驁的事我瞧著蹊蹺。對了,現在甚麼時候了?”
滴落的雨水,是獨一攪動了四周氣味的東西,夾帶著潮腥氣和陣陣腐臭。最臭的,倒是她手邊抱著的阿誰圓滾滾的血布包裹,血水混著雨水緩緩地滲到泥地裡,讓人分不清是她身上的血,還是那布包裡的。
辛十三看了看院子裡緊閉的屋門,歎了口氣,道:“周保護,說實話,辛某不是來找小侯爺的,而是來找蘇神醫的。”
極月將頭歪在他肩上,像是累極了,連眼都睜不開。
辛十三忙上前,道:“周保護,行個便利吧。夫人也承諾說要找人治好阿彥,現在神醫就近在麵前。隻要神醫能治好我家阿彥,辛某便是當牛做馬也要酬謝她的!”
掃雪廬前,辛十三還等在那邊,伸長了脖子憂心腸看著內裡。門外還站了幾個主子和兩個帶刀的保護。
……
辛十三俄然嘲笑一聲,道:“好個母慈子孝的高裕侯府。我可傳聞了,昨日是小侯爺頂撞夫人,纔將夫人給氣中風了。如何,現在他還在祠堂裡跪著麼?這高裕侯府的事,他便籌算躲在祠堂裡不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