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羲和鼻中輕哼一聲,目光帶著些不屑從李隨豫臉上滑過,道:“裴欒義來府上述職,我昨日便讓人奉告你了,你卻甘願放著商會之事不顧,跑去那等烏煙瘴氣的處所清閒買醉,莫不是忘了本身還姓李?”
趙清商聽了這話,心中一跳。阿尋?本來她叫阿尋。這些光陰朝夕相處,他卻未曾問過她的名字,一向都喚她作蘇女人,或是小蘇。本來她同此人還是舊識,可為甚麼恰好是此人呢?
李隨豫聽了這話,也不辯駁,隻閉了口等著姚羲和持續數落。
趙清商嘲笑一聲,看著李隨豫,緩緩道:“有小梁侯在此坐鎮,我還用怕泄漏風聲麼?”他邊說邊走向千尋,伸脫手倒是扯了蓋在她身上的寬袍向上一拉,遮住了她的整張臉。
趙清商直直看著千尋麵上的血,他身子悄悄一晃,扶了雕欄要從樓梯下來,哪知腳下懸浮,不等小伍來扶,已一腳踩空向下摔去。小伍倉猝撲出,一把抱住了落下的趙清商,自門路上翻滾而下,一手護住了他的頭。
姚羲和見他不答話,心中莫名來氣,張口斥道:“一個教坊伶人的兒子整天往教坊跑,殷綠衣如果還活著,真該叫她好都雅看!現在梁州城裡那個不知,堂堂高裕侯府的小侯爺整日流連花叢,貪酒好色,本日還能為了個教坊女子同裴家的至公子爭風妒忌,還差點動起手來。當真是丟儘了我高裕侯府的臉麵!”
裴欒義向李隨豫一禮,又轉頭向著一起送他出來的姚羲和一禮,徑直向著門口去了。
李隨豫想要止步改道,走在最前麵的那人卻已經喊出聲來。
李隨豫答道:“是朋友。”
台階之上,捧著件衣裙的裴東臨倉促趕來,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人上了門口的馬車,揚長而去。他呆呆看了半晌,忽甩開那把八仙菊的摺扇哈哈一樂,將那衣裙交給了身後一伶人,悠悠歎道:“不想這小梁侯還是個癡情種子。來人,去替我寫個摺子戲來,就要這二龍搶珠,美人泣血的戲碼。轉頭請個梨園子到我花間晚照來搭台,就收他個一人十兩銀子的入場價。”
這一下,李隨豫倒是釘在了原地,他低頭看著千尋一聲聲叫著趙清商的名字,內心痛得像是裂開了一條縫。他深深吸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苦笑著轉過身,看著仍舊立在廊橋上的趙清商,道:“你便忍心看著她如此麼?”
就如許站了好久,久到李隨豫覺得她底子不是在覈閱他,而是墮入了彆的深思。就在他籌算開口辭職時,姚羲和俄然開了口,聲音全無波瀾,她問道:“本日去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