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你說的是高裕侯?”衙役一聽,立即頓住了腳步,轉頭上高低下地打量那婦人。她衣衫有些混亂,用的是劣等的綢緞縫了麵子,腕上戴的老玉鐲子倒是水頭不錯。衙役有些躊躇,料不準這婦人是真認得高裕侯府上,還是在這兒狐假虎威。
趙清商搖了點頭,看著千尋使壞的模樣,竟感覺非常熟諳,彷彿兩人好久之前便同現在如許麵劈麵躺著。他也伸手捏了捏千尋的鼻子,笑道:“和你師父有關的事,你一概去問你師父。不過算我欠你個答案,你還想問甚麼?”
一百兩銀子,說多未幾,說少也很多。如果是為了支撐兩人去到梁州,該是綽綽不足的。可如果搭上藥錢,就不好說了。
千尋皺了皺眉,起家要去開門,卻俄然被人一手拉住。床上的趙清商展開眼,抬高了聲音道:“蘇女人,我不能露麵。”
千尋一起去了車行,卻見僅剩的那輛是架破襤褸爛的舊車,車裡帶著一股子馬糞味,車壁上留著潮濕的水漬。千尋無法,隻好找去了縣城裡的闤闠,籌算看看馬車的代價。
那婦人厲聲哭道:“差老爺啊,不是老婦我不講理,這些個貴重的物什就這麼在你縣裡遭竊,回甲等我進了梁州城,見了高裕侯夫人,該如何說呀!”
衙役走了,千尋嘴裡持續絮乾脆叨地罵人,嘴角卻扯著壞笑將手裡的海棠花凝膠儘數抹到趙清商臉上去。那本是她用來貼□□用的,混了些野菌子的粉末,光彩變得殷紅。
豈料這一晚還是出了狀況。
衙役龍行虎步地走到房門前,飛起一腳將門踹開。與此同時,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房中一女子甩了床上那男人一記巴掌,隨即捂了臉抓著那男人衣衿哭道:“你個死冇知己的,我一個黃花閨女跟了你出來,吃了多少苦頭。你竟也不滿足,去內裡拈花惹草。瞧瞧,這是甚麼?要不是剛纔我給你拿衣服,還冇瞧見呢!這是哪家女人留下的唇印?你如何對得起我!”
另有從山裡出來賣野菌子的,擺得一地卻無人問津,約莫是縣民都冇見過,代價也不低,這才遲遲不得開張。千尋瞧著都是補氣補血的良品,買下很多,忽想起一樣是賣山貨的,花姐佳耦也該在四周。可左擺佈右地問了,都說冇見過如許的人。
衙役內心不太歡暢,礙於顏麵卻也不好作色,隻是煞有介事的四周檢察一遍,說是歸去備個案再請見知縣老爺。說罷便抬腳籌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