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時,兩人讓妙衣備了小舟,劃到了一處荷塘。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他抓緊了身上的涼被,緊緊盯著房門,氣也不敢喘。
從人跟至掬月樓前,被公子揮退,隻留了兩名保衛在院門口。千尋卻在四周的林木入耳到了約莫七八人的氣味,皆綿長均勻,應是嚴加練習的暗衛。
見阿淩還是低著頭,她忽覺這孩子鬨起彆扭來,也挺敬愛。忍了笑,非常誠心腸對他說道:“在想甚麼,無妨說來聽聽,大師一起參謀參謀?”
阿淩委曲地盯著她手裡得帕子,抓了一個素包叼在嘴裡,很不甘心腸跟在妙衣身後走了。
他昂首看千尋,見她笑盈盈地看著本身,有些不平氣,低了頭持續行氣。
素淨的落日染紅了天涯,棉絮般的雲朵像是抹了胭脂。安靜的水麵上出現了一圈波紋,圓圈向外漫延開來,緩緩移向遠處。
千尋醒來,伸了個懶腰,見阿淩仍將手放在水裡,一遍遍行氣。小臉已被夕陽曬得通紅,指尖的皮膚泡的皺了起來。千尋搖了點頭,托了腮靠到他身邊,指著水裡嬉笑道:“你這般可不可。”說著她也伸手放到了水裡,掌心平平向下,也不催氣,隻好整以暇地側頭看著阿淩。
千尋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似想了一會兒,才道:“嗯,那人確切來找你,卻不是來殺你的。”
練了好久,太陽西移。千尋已支了傘,在船上打起了打盹,一手支頭靠在船沿上。不遠處的荷葉下,幾尾鯉魚穿越而來,獵奇地遊到水麵戲荷,卻未料微風輕拂,一片出水的圓葉俄然當頭蓋來,驚得它立即躥回水底,魚尾在水麵激起了輕響的水花。
公子在小室中間的蒲團上坐了,表示千尋過來。他見千尋坐下,道:“恕我冇法將心法給你看,但既勞你護法,還是需將運功法例奉告你。”
見他還一臉羨慕地看著水裡,千尋拍了拍他,“你將手伸下去嚐嚐。本日隻要做到能激起些波紋來,便算你通過了。”
再上沉香榭時,公子竟在船埠親身等待,他穿戴一身寬袖長袍,頭髮隻簡樸地簪起。
……
阿淩不吭聲,放在腿上的兩隻手卻緊緊攥著被麵,脖子倔強地低著。過了好久,他才抬開端來,一張小臉緊緊繃著,兩眼定定地看著千尋,問:“他們還會來的,對嗎?”
她跟著公子進了掬月樓,一起走到了後院的一處假山,下有小潭,潭水清澈,水底是一塊完整的花崗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