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老頭手裡拿著根磨得發亮的青竹棒，見沈情被本身嚇到，先說了聲對不住，揚起手中的青竹棒，棒子敲在地上，磕了幾下，打了聲呼哨，說：“你們停下，歇歇，待會兒再送你們回家。”

說完，他又用崖州話唱道：“故鄉難離，落葉歸根――乖兒乖女，不急不急，與我同業，必能還家，把穩日頭，莫近河水，快去快去，陰涼地。”

之前她冇細想，勝利逃出雲州後，她一門心機都在師父的阿誰武湖舊案上，現在細心一揣摩，她俄然有了懼意。

“王令大人。”老闆說，“唉……王大人是個好官，可惜了，和小老一樣，家破人亡，熬過大水，熬過瘟疫，終是熬不過知己，抹脖子了……”

她說：“我奉旨梭巡崖州府，檢查舊案，我管他甚麼舊案，隻要他們能放我進存放卷宗的處所，還怕我找不到？”

“對。”小喬道，“據商遇所說，魂燈是他親眼看到沈非到樓家祖墳，在程奚的墓碑前，引出的魂火。也正因如此，商遇非常感激沈非，他以為，沈非這十幾年來所做的統統，都是為程奚鋪路，好使程奚重生後，能夠坐上皇位，將全部十三州，都變成佘蘭族的天下……”

小喬察看著那幾個遮著頭，穿戴厚衣裳的‘屍身’，問沈情：“這是……趕屍的？”

沈情瞪大了眼。

小喬道：“噓……”

“除非，商遇手上有甚麼需求的奧妙，和皇位有關聯……”沈情越說，聲音越小。

沈情心中一動，忙問：“那老闆曉得，武湖發水那年，武湖縣衙的縣令是誰嗎？”

暗四問她：“如何說？”

暗四詰問：“沈大人是擔憂沈相的人會追殺到此處？可那些人已經被老二引回都城，就算曉得被騙被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這裡來……”

“老闆是武湖本地人嗎？”

沈情道：“水底下的，可都是鐵證。鐵證一時半會兒難斷根, 與其擔憂這個，不如擔憂接下來該如何辦纔好……”

沈情改口：“咳，失敬。這位大哥, 我現在底子不擔憂沈非殺人滅口, 我說的是, 我們現在把握的這些證據, 冇有一個是與沈非直接相乾的。也就是說，我們心知肚明武湖堤壩的事，她逃不開乾係，可……證據呢？我們拿不出此事是她做的證據。”

此人身上的味道不大好聞，帶著土腥味和不新奇的屍身味道，沈情猛地一轉頭，被這味道熏得睜不開眼睛，待展開眼睛，瞥見他身後立著四具戴著鬥笠穿戴衣裳的屍身，咣噹一下，又嚇坐到了條凳上。